少年从军(63)龟兔赛跑(2/2)
全中队150多号人都站好了队,大队长满面怒容地站在一旁;我——一个值星员刚刚从屋里跑出来。在大队长的眼里,我就是最后一个赶到操场的人,一个迟到者。
由于我缺乏工作经验,积极过了头,无意中打了个“时间差”:当我第一个冲向操场时,学员们都还没穿好衣服;等我回宿舍吹了一通哨子后,全中队的人都已穿好衣服,奔向操场,并自动站好了队,只等着值星员来发口令;在我第二次赶到操场前,就已经形成了这样一个场面:大家都到齐了,值星员还没来。
大队长是当年“塔山英雄团”的营长,现在是正团级学员大队大队长,主抓制度和组织纪律,工作雷厉风行,十分严厉。我知道这回我要倒霉了!
“你这个值星员是怎么搞的?队伍都到齐了,你才来?”大队长严厉地斥责我。
“我……我……”我吓得结结巴巴,有口难辩。这个事儿似乎挺复杂,一时难以说清楚,“我到屋里吹哨子,催起床……”似乎仍然没有说清楚。
大队长忽然转换话题:“你的职务?”
“副班长。”
“班长是谁?”
没等我回答,班长就在队列里应了一声:“报告,是我!”
“出列!”随着大队长的一声命令,班长跑步出列,立正站在大队长面前,向大队长敬了一个礼。
“你是班长?”
“是。”
“你要负责!你是怎么领导的?……”大队长对着班长大发脾气,训斥了班长好几分钟,反倒把我这个肇事者给冷落在一旁不闻不问。
班长站得笔直挨“训”,不作半句申辩。我自然也是立正站在一旁,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觉得错不在班长,是我错了;大队长的话有点牵强附会,有点“嫁祸于人”。
大队长“训”完后,命令班长归队,叫我继续指挥队伍操练。于是,我向队伍发出口令,操练正常进行。
事后,班长和我的关系一切如常,他既没埋怨我,也没向我诉委屈;而我呢,也不懂得要向班长的“替我受过”表示点歉意,事情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其实“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心里对班长更加佩服,非常感激,更是事事听班长的,努力配合班长的工作。
担任组长的成化新现在算是我的下级了。他对我的工作非常支持,没有一点不服气的情绪,真够朋友!学习之余,我俩还是常常同进同出,同逛哈尔滨市的大街。
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我俩到指导员那里去作检讨吧。”
我不解:“检讨什么?”
“检讨我俩在校医务室的走廊里吃苹果呀。”
哦,我明白了:昨天晚上,张指导员在晚点名时,不指名地批评有的学员去校医务室看病时,带食堂发的苹果去吃,还把苹果核随地乱丢。指导员还带点讽刺、调侃的口气说:“把苹果带到医务室去吃,什么意思?在女护士面前‘显摆’?你小子别有用心呀!”惹得队伍里有人“嗤嗤”地笑。指导员又说:“在医务室吃过苹果的人,会后都到我这里来作检讨……”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同意了:“好吧。”可是我想了想,又说,“先给班长打个招呼吧。”
当我们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俩的打算告诉班长时,他的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们这两个人呀,这算什么事嘛?别去自找麻烦!”
现在想想,班长的潜台词就是:你俩太天真、太傻了,指导员随口说说的话,干嘛这么认真?
那时我17岁,经历简单,思想单纯,确实是又天真、又傻;可是成化新在国共两党的军队里都干过,大我三四岁,经历过多次残酷的血与火的冶炼,都够格当“兵油子”了,也还是这么单纯、这么傻!我总觉得,他身上的学生味儿很浓,待人接物单纯、透明得像一块玻璃,整天乐呵呵的,胸无城府,有啥说啥。看来光凭档案里的出身、成份、个人历史去判断一个人是不会很准确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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