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军（58）数典不能忘祖（2/2）

经中央批准，选调了43名八路军干部、战士，其中25名学飞行，18名学飞机维修，形成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支航空队伍。

其中有个叫方子翼的，是红军里的一个20岁的年轻科长。我们入航校时，他正在中朝边境率领志愿军空军的第一个喷气歼击师和数量、质量都占绝对优势的美国空军作殊死的空中搏斗。就是他指挥年轻的志愿军空军首开记录，打下了第一架美国飞机。1955年他被授予空军少将军衔。

其中还有一个叫吕黎平的20岁的红军科长，建国后担任一所航空学校的校长，培养了大批歼击机飞行员。志愿军空军二级战斗英雄、特等功臣范万章烈士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吕黎平于1961年晋升为空军少将。

1938年前后，我地下党秘密派出一些年轻的共产党员到国民党的空军学校去学习，让国民党为共产党培养飞行员。有个叫吴恺的20岁的大学生，参加地下党后，被党派进国民党空军的航空学校学飞行。后来他担任了人民空军第一个喷气轰炸师的师长。抗美援朝中他指挥了两次轰炸大和岛的战斗。1964年晋升为空军少将。

1946年，当东北战场还处于敌强我弱、战斗异常激烈的情况下，共产党历年来派出去学航空的“火种”从全国各地以各种方式穿越敌人的封锁线，集中到吉林的通化建立起解放军的第一所航空学校（后来人们称它为老航校），加上国民党空军和汪伪空军的起义人员，日本投降时收编的日本空军人员，组成了一支航空教学队伍；再从各部队选拔航空学员。飞机是日本人丢下的几架破旧飞机，再加上航空学校的地勤人员从东北各地的仓库里，甚至从民间的猪圈、牛栏里找出飞机的零散部件进行拼装，又拼起几架飞机（当时同志们自嘲，说自己是“捡破烂的”）。航空汽油稀缺，就因地制宜、因陋就简，创造了用高浓度酒精代替航空汽油的奇迹。由于国民党军的进逼和国民党飞机的轰炸，老航校被迫4年搬了5次家。艰苦的战争环境使航空学校的飞行教员和飞行学员们和大家一起吃玉米渣和高粱米（对日本的飞行教员则优待他们吃大米），根本就没有什么“空勤灶”。

讲一个有趣的故事：当时的东北民主联军的参谋长伍修权（1955年授上将军衔）接见被我军收编的、留在老航校任教的日本空军大队长林弥一郎时，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放到林弥一郎的手中，说：“这支枪从长征到现在，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送给你留作纪念。”林弥一郎大吃一惊：仅仅在几天前林弥一郎才向解放军缴了枪，自己作为一个战败者，忽然得到了解放军高级首长亲手赠送的如此珍贵、如此有纪念意义的武器！他深深感到：这是对自己的重视和信任。他想：这种行为，我们日本人是肯定做不到的，这是一些非凡的中国人！

从此后，他紧跟中国共产党，竭尽全力地为中国共产党培训飞行员。闻名全国的空军一级战斗英雄张积慧就是林弥一郎亲手带教出来的。1958年林弥一郎回日本后，担任了“中国归国者友好会”会长，为中日友好付出了晚年的全部精力。

后来他曾多次访问中国，见到了许多老朋友、老学员，譬如接见他的空军司令员王海，当年就曾经是他带教过的学员。

这样一所几次搬迁、居无定所的简陋的航空学校，这样一群各方面拼凑起来的教学人员，飞一些拼凑起来的破旧飞机，却在4年的动荡不安的战争环境里培养出126名飞行员，24名领航员，322名机务人员，88名场站、气象、通信、仪表、参谋人员。这些人后来都成了人民空军的骨干。举个例子：空军的一级战斗英雄王海、张积慧、刘玉堤、鲁珉（鲁珉的飞行技术是相当出色的，被称为“打f—86的能手”；后因受林彪政变事件的牵连，被取消了一级战斗英雄称号），以及志愿军空军第一个击落美国飞机的二级战斗英雄李汉，都是这所“老航校”培养出来的（全空军一共有6位一级战斗英雄，从老航校毕业的就占了4位）。（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