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江上晚 渔人一蓑归（三）（2/2）

‘对，你们家。’

‘什么？是，难道是我的小弟弟、小妹妹贪玩，不小心？还是厨娘不小心？怎么会着火？’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火烧的很大，大家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到了院外，据说——’梦超欲言又止，

‘据说什么？’我厉声问道，梦超看着我的眼睛，审视了几秒钟，然后说:

‘据说，你们家里的人一个都没见出来，直到大火烧倒了房子，直到熄灭，都没有看见有人出来。’我觉得我说话的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陌生的不得了：

‘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姐妹，你，后来都没有见过吗？’梦超停了一小会才说话:

‘没有。火停后，我就冲到你们家里，用锄头在废墟里刨了一个遍，没有见到，你父亲，你母亲，你兄弟姐妹，你们家所有人的——尸体，都没有见到，甚至包括你们家的仆人的尸体，也没有见到。我几乎疯了，谁拉也拉不走我，我就在那刨了一天一夜，就是什么也没刨到。我们家里的人很生气，就不再管我了，任由我就在那没完没了地刨，累的喘不上气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会，歇过来了就接着刨，不吃不喝地，后来我觉得我都出现幻觉了，我看见了一个人······’梦超的脸上出现了一层怪异的光，他停了下来，不再说话，我就去摇他:

‘谁？你看到了谁？快点说啊，你要急死我呀！’梦超皱着眉头思考，半天才慢慢悠悠地说：

‘其实，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那个人，是人还是气儿什么的，他没有影子，却活灵活现地到处乱走，甚至可以说，他是透明的，因为觉得他就是一个薄片，透过他甚至可以看到对面，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人，因为他不仅可以对我笑，还对我说话来着。’

‘他还对你说话，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不要再在这挖了，挖不到的，快去考你的状元吧。说完扭头向着一边，身体竟然渐渐地淡去。我赶紧追上两步说，您知道明玉他们家的人都去哪里了吗？他们没有死吧，肯定没有对吧？我就知道他们都还活着！那个人忽然笑道，她叫明玉啊，她与这家人缘分本就很浅，现在看来已经算断了，你就别跟着着急了，快去考你的状元吧。’我当时就愣了神，我与这家人的缘分本就很浅，如今就算断了。断了吗？断了。为什么我就不伤心呢？本该如此吗？忽然我警醒，问梦超:

‘你当时没有问他，你可不可能考上状元呢？’梦超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要问他，我肯定能考上的。后来事实证明，也确是如此啊。我倒有些奇怪了，莫非你不担心你的父母兄弟了吗？反而在这个时候关心我起来。’我也淡然地笑道：

‘那人不是说了吗，我与他们的缘分本就很浅，断了就断了吧。倒是你，后来你们就搬走了？你们所有人都搬走了？我去找你们，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是因为那个人最后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最好去通知一下你们的邻居，能搬多远就搬多远，不要再回来了，否则，让那些人找到你们，会生不如死。’

‘什么那些人？哪些人？怎么就生不如死了？’

‘不知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但我想我是真的害怕了，本想再问那人一句，不想他就那么不见了。我挨家挨户地去说服那些人，本来大家都不相信我，但我苦口婆心地一次次地上门去劝，并举你们家的例子，但是大家因为住惯了老地方，谁也不愿意走，最后，我这么做，把我父母也惹毛了，差点把我赶出家门，最后我以死相逼，父母拗不过我，只好帮着我去说服大家，终于说服了所有人，我们举家搬到了离原来的地方有上百里距离的一个小村子，就在那里落了户。’

‘你就那么相信那个人说的话？’

‘我是感到了蹊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而且我还相信，如果我们这些人里如果有一家人留了下来，那么其余人家的人就会有危险。虽然后来并没有机会得到证实，但我是绝对相信我的直觉的。’

‘再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