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1/2）

这个建筑物背靠的后山，一直是此村人人皆知出古董的地方。据传那里很多年前并非是山，曾有城邑聚落，四周还有湖河，后山海变幻，此山崛起。有人偶然发现这里埋藏了许多前人用过的器具，铸造完整、样式精美、还很容易挖采，于是村里许多人便做起了古董售卖生意。只是挖来挖去，难免有挖空的这一天，后山渐渐被发采的差不多，已经许久没有出大量的古器。于是村人也渐渐分成了两拨，越来越多的村人放弃了这个行当，转作普通生意，或者种田耕农。只剩下小部分人继续坚持，但也越来越难。只是这部分人做的时间长，起家早，年龄也较大，要想转作其他营生也甚不易，也不愿轻易放弃这个利润较高还相对不那么劳累的事业。

正当他们愈发艰难几乎要无以为继时，有一对自称是扶乩人的师徒来到村里。他们能堪舆，能卜卦，能断村人不能决断之事。村人开始颇为狐疑，直到亲眼看见这对师徒用沙盘扶乩后，给村人明确指点出在何处可以挖到一些上好的青铜古器售卖。其实村人也是趁机借此事考验他们，不料他们立即作法，给大家显示了后山具体位置，指引他们去挖，果然翻出一个储量颇丰的地点。而村民之前在那里也勘查挖采了许久，却并没有发现这样一个地方。

之后这对师徒便在村里安家落户。众人也各种问题都来询问，什么谁家丢了东西去哪里找，谁家要生男生女，谁家出远门顺不顺利等，无不应准。以致后来村人但有疑难，下至农时节气，上至祖灵天象，无不来求问这对师徒，自然也供上许多吃喝穿戴，后来干脆给他们建了祠堂专供其专门做法，对其奉为神灵。“对，所以村里本来没有祠堂，这对师徒来了以后才建起了祠堂，也就是你现在身后要决定是不是进去的这个地方。”守义说。

祠堂地点也是这对师徒亲选，说后山风水灵运，适宜法事。祠堂的样式都由这对师徒设计。说也奇怪，本来大家都认为已经挖采殆尽的后山居然又开始源源不断出现各种古玩，并且不再只是当初的以青铜类为主，而是各种材质均有，白银黄金玉石翡翠陶瓷，甚而一些叫不出名看不出的材料。守义说到这里，又微皱眉说：“好像这山里不只居住过我们的前人，突然有别的时代也从那里出现过，只是我们之前从未发现。”

因此丰富的货源，许多人又纷纷转回做古董生意，村里又兴旺红火了起来。务农的人也越来越少。

然而，自从祠堂建起后，扶乩的代价也越来越高。最初师徒给村长者扶乩时，只要一碗水，能解渴就行。而后便是一顿饭、一杯酒、一块布、一片席、乃至一间屋，一个祠堂。到祠堂建起后，师徒二人便要求村民献供牛羊鸡猪等蓄养的家畜。一部分原因是扶乩沙盘所示，乃为神明所需，需要杀掉祭祀，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师徒二人自用。由于村人的问题和要求也确实越来越广大，村人也无话可说。且村民越来越富庶，因师徒指点赚的钱和需要献上的牲口比起来后者几乎微不足道，所以村人也都心甘情愿，甚至有时主动多献一些，以期获得更多。

如此村里红火了好多年，一度全村曾富庶无匹，祠堂自然也不断扩建，所以有今日这等规模。然而，好景总是不能持续，终于发生了灾难。

原来某日突然开始暴雨，竟连连数十日不断，导致后山发生泥石流，塌了一大块。所幸是在山背，对吊桥和祠堂均无影响。但如此一来，原先村民常去采挖的几个点都被掩埋，许久也无法继续开采，货源一时断绝。村民起先还忍耐，但一两月过去后，后山变动太大，找出原挖采点几无可能，村民便焦躁起来，又去扶乩人那里占问去哪里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