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倾世莲妃7（1/2）

其实，南蕾也不爱淑妃的这些衣饰打扮。淑妃年纪并不大，十六岁入宫，至今八年，也不过和自己一样二十五岁，正值女孩最好的年华，怎么总穿得这样暮气沉沉。她有心改换面貌，可又不了解这宫廷里的衣饰讲究，只好请教道：“照谷月的意思，要怎样收拾一下才好？”

方谷月答道：“这服饰，重要的不是华贵艳丽，但须得自成一派，也要带有深意，比如，那阮问心喜欢在眉间描画红莲，在衣饰上也尽量与红莲相关，她多着朱红颜色的儒裙，花样也多是些缠枝莲、并蒂莲、莲池水禽、莲池游鱼花样。才人也需思量一下，有没有什么隐含深意的花纹样式是与其他人明显不同的。婢子有几个交好的姐妹在尚服局当差，若是才人有想法了，婢子就联系她们，为您操针线做上几套合时宜、有新意的。”

南蕾凝神听了，郑重道：“好，容我仔细思量思量。”

方谷月又接着道：“除此之外，才人还需得先寻思一套适合自己的妆面才好。”

芸香听了接口道：“说到妆面，奴前些日子曾得了一个极佳的妆粉方子，听说那粉颜色极佳、粉质细腻，也不易落妆，很是好用，那些小宫女们说，静怡殿的林修仪一直在用。奴觉得好，就把方子小心记下来了，现在就拿来给谷月姐姐看看。”

芸香去了半晌，拿了一张写了方子的罗帕回来，递给方谷月细瞧。

岂料方谷月看过后却紧蹙了眉道：“这样的方子，不是害人么！”

“怎的是害人呢？”芸香疑道：“不就是个妆粉方子吗？”

南蕾见状，道：“拿来我瞧一瞧。”

方谷月递来方子，南蕾接过，只见上面写道：【铅粉一斤，入豆粉二两，蛤粉四两，水内搅匀，澄去清水，用细灰按成沟，纸隔数层，置粉于上，将干，截成瓦定形，待干收起。】

见了方子，南蕾才知道方谷月为何这么说，这方子里用了铅粉，这里的铅粉应该就是经醋化的白铅，古人喜用铅粉当粉底，因为它用起来像米粉一样细腻，又不易脱妆。却不知道铅粉是重金属，虽然涂在脸上会增白，但长时间使用就会让皮肤发青，严重时甚至会金属中毒。于是笑道：“怪不得谷月说这方子害人，这铅粉可是有毒的。”

芸香惊道：“有毒？怎么会？听说林修仪一直用着呢…”

“才人果然见识广博，”方谷月接口道：“这铅粉，辛、寒、毒。只用一时碍不着什么，用久了脸就毁了，更有甚者，面色紫污发青，震颤而亡。用这种妆面无异于饮鸩止渴，再害人没有了。也不怪芸香不知，铅粉的这种特性婢子还是在宫外时，给那红楼女子治病时发现的，那红楼里的女子真真是要美不要命的，还有以水银粉妆面的呢。这种偏门又要命的妆面法子，一般都是那些红楼女子寻得的偏方，也不知何以传入宫内了。”

芸香听了，一时气愤，将那方子扔进火盆里烧了，道：“奴还当蕊珠是好心，结果她包藏祸心！还是大意了，原本以为替您寻了个好法子遮疤痕，谁知竟是个这样丧气的东西。”

“这方子蕊珠给你的？”南蕾想起书中提过，蕊珠是被阮问心斗败的一个小妃嫔林修仪的贴身宫女，笑叹道：“倒未必是蕊珠藏有祸心，蕊珠那丫头我记得是个生性胆小木讷的，跟的又是静怡殿的林修仪，更是个头脑简单、愚蠢好欺的，未必会想到这拐弯抹角的法子害我。”

方谷月听主仆二人提起林修仪，于是开口道：“婢子也觉得此事蹊跷。前些日子，静怡殿的小皇子呕吐不止，太医说是肠胃不适。婢子前去当值侍药。发现小皇子面色青黑，分明是毒气入侵了…但因为婢子身份低微，小皇子没多久也有了好转，就没敢多言。现在想想，说不得就是这铅粉惹的祸。”

芸香也道：“姐姐这么一说，芸香也想起来了，蕊珠说过，她家修仪得了这妆粉法子如获至宝，依方子制了不少出来，自己用不完的，还拿去赏了给服侍小皇子有功的大宫女和奶娘们…这么说…小皇子的病难道竟是因为这铅粉？”

南蕾叹道：“那就是了，小皇子年幼娇弱，长期接触这样有毒的妆粉，焉有不病之理，可怜他小小年纪受这份罪了…”

方谷月也摇头道：“林修仪也是糊涂，这么偏门的法子，也不找医官验过再用，不知是谁这样大胆，竟然进献红楼女子的方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