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但教心似金钿坚（2）（1/2）

掖庭狱自来是个有去无回，能将人折磨地脱了层皮的地方。

高力士端着一桶冰水朝着郑婕妤主仆二人灌了下去，两个娇滴滴的女子被冷水泼的惊醒，随着一声大叫，郑婕妤发梢上的水珠被抖地落在地上，一双还带着水滴的眼睛微微抬起，就见李隆基正襟危坐，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她们。

“太……太子殿下”郑婕妤打了个激灵，也不知是受了凉还是心生惧意的缘故，她的牙齿上下打着颤，断续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李隆基静默不语，一双蕴着怒火的瞳孔却在昏暗的房间里愈燃愈烈，仿佛是要将她焚烧殆尽。

郑婕妤闭了闭眼，使自己强行镇定下来，她定下心神，耳边忽而就闪出了宴会那日刘玉华的话来“太子殿下得了这披帛，就连本宫与太子妃也未曾瞧上一眼便被送去了凤鸾阁！”

竟是凤鸾阁。

她恍然明白，原来这番架势是来向她讨债了。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她说着，人已经一边靠着身侧的嫣红站起身，一边别开与李隆基对视的目光“本宫出来太久，怕是陛下该着急了，今日殿下对本宫的不敬之处，本宫就权当吃了哑巴亏，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这话里的意思，李隆基自然听的明白，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神色淡漠地看她强撑着已经发软的双腿往门边行去，她还未碰上门框，高力士就已经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娘娘，掖庭狱岂是您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咱们殿下还没发话呢”

她还未消化完眼下突然遭遇的处境，掖庭狱三字就清晰地落在她耳中，原本就因为泼了水而狼狈不堪的容貌，此时更加花容失色，一脸苍白地僵硬在原地。

李隆基终于动了动身子，一手按着桌案一角，一手曲肘压在大腿上，整个人弯成弧度朝着郑婕妤靠去，室内光线暗淡，他的面色显得更加黑沉，一双鹰鹫般凶恶的瞳孔紧紧盯着郑婕妤，开口却是一句“告诉我，你家娘娘那日用的是哪只手打了我东宫的人，是何力度，又是如何当众折辱了她的？”

他话中虽未提及嫣红的名字，僵立在一旁的嫣红却在听到他如此森冷无比的声音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郑婕妤，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跟前，像是中了降头术一般拼命磕头“殿下，不关奴婢的事，请您饶了奴婢吧……”

李隆基纹丝不动地就着方才的姿势盯着郑婕妤，嫣红还没说什么，她的一双腿已经开始打颤，发髻上的步摇摇摇晃晃的，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你如实说来，我自然会饶过你”

“娘娘……娘娘以为那小娘子只是哪宫里的宫娥，才未放在眼中，不知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出手冲撞了小娘子……还请殿下……”

李隆基嘴角一弯“说我想听的！”

嫣红瞬时浑身一颤，上下牙都开始抖嗦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恨不能钻了进去。

“娘娘当时不识凤凰与青鸾，这才误会了小娘子，出手用……用右手打了小娘子，当下小娘子的脸就花了，娘娘还说……说不过是太子殿下玩弄的宫婢……打就……”

李隆基顺着嫣红的字字句句脸色愈加阴鹜起来，一句打就打了还未说完，他人就忽然站了起来，大喝了一声“够了！”吓得那主仆二人同时浑身抖了一抖。

“高力士！”

高力士闻声上前几步。

“这掖庭狱竟然来了，不吃些苦头怎么成？给我把她右手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拧断，拧不断，就给我一节一节地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