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1/2）

甘运贤看着凝月，故作轻松地说：“夫人别担心，这里还没有发现有蝗蝻啃食庄稼情况。”凝月说：“大人，这里不出二十日，就要收割麦穗了；可距离这里三百里的曹州却发生了有蝗蝻啃食小麦的事情了！”甘运贤说：“夫人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瞒夫人，我担心这里不久就会有蝗蝻出现了。”凝月听了并不吃惊，只是柔丝般盈盈地看着甘运贤。

当日，凝月和小兰二人就落脚在中山县城里小安的住处，白日里，凝月就和甘运贤等人一起去城外的田野上，查看蝗蝻出土的情况；晚间回到住处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一动也不想动了。小兰看不下去，劝说凝月歇一歇，可凝月却说：“希望上苍保佑中山县的百姓，今年的小麦能够顺顺当当地收获入仓。”

这一日，凝月早上醒来，梳妆完毕，推开屋门，抬脚要往屋外走，就看到小安站在当院的地上，正伸着脖子向自己这处瞧着。凝月不明所以，问说道：“小安？”小安急火火地跑到凝月面前说：“夫人，今早有公差来报说，城西的田地上发现了蝗蝻在啃食庄稼！”凝月说：“来人有没有说发现了多少蝗蝻？”小安说：“我听甘大人说，数量还不是很多。”凝月急急地说：“走，咱们快去看看去。”

正午时分，凝月她们来到城西的麦地里，远远地就看见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走到近处，就听见有人高声说话道：“大家别灰心，趁着现在这蝗蝻还不会飞，数量还不算太多，咱们大家伙一起努力把蝗蝻赶进挖好的土壕中，深埋了，这样蝗蝻就成不了灾了。”

凝月听得出来，正是甘运贤在劝说大家伙儿捕捉蝗蝻。甘运贤的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大人，这田里就这么一丁点儿的小麦苗，成百上千的人，在这里捕捉蝗蝻，踩也把这些黍苗踩死了，我们一样也是颗粒无收啊。”接着又是人们的一阵长吁短叹声，隐约还听见有低低地哭泣的声音。

凝月仰起头，隔着纱笠看了看自己头上的烈日，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赤土，土地都龟裂着，稀松的细弱的麦苗都蔫蔫的，枯缩着，凝月的心扭结在一起，硌得生疼，不过很快，凝月高扬着头，神采奕奕地抬脚走向人群。

田野上的人们个个都灰头土脸的，眼睛里面都是恐惧，不知道要做什么，惊慌失措地看向甘运贤。这时候，又有不少人聚集在田地上，天空就像是在下火，炙烤着凝月这一些人；已经有人跪在赤土上，不住地叩头祷告，只求蝗神不要光顾这里。

凝月来到人群之中，朗声说道：“蝗蝻吃饱了，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会长出翅膀变化成为飞蝗，遮天蔽日的飞蝗可以肆无忌惮地随处危害庄稼，到时候会有更多的麦田遭殃，会有更多的百姓缺吃挨饿；乡亲们，距离这里十里八里之外的庄子上，难道就没有个你们的亲戚、认识的朋友，大家伙儿忍心看到这里的蝗蝻吃饱了肚子，变成飞蝗分散到四下里，再去危害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兄弟姐妹的活命的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