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三（2/2）

皇帝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凝月，没好气地质问凝月说：“璋儿也是你能叫的？你算是什么人？”凝月抬起头，面上有泪，两只明眸里满满的都是皇帝陛下烦躁的容颜，说：“陛下，臣妾知道错了！民妇如今也已经是个废人了，余生只愿殿下志存高远，宏赡成桢，愿陛下”

皇帝没等凝月说完，左手重重地拍在膳桌上，发出“嘣”的一声，桌上的盘碟儿跳起老高，又落了下里，发出一阵“叮叮当当”茶盏碟盘相碰的声音。皇帝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凝月的下颌儿，咆哮着说：“凝月你真行，你如今是来求朕宽恕的，还是来指责朕的？”

凝月挣扎着，还想替自己辩解。皇帝死死地钳制住了凝月下颌儿，手劲越来越大。皇帝的怒火还是平息不了，瞪着双眼看着凝月，额头上的青筋凸出着，恨恨地说：“裴凝月，你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活过来找朕？”

凝月疼痛难忍，不由自主地用右手来拂皇帝的右胳膊，同时，还不停地左右摇摆头部，想要摆脱皇帝的挟制。皇帝本能地把凝月的双手背在她的身后，一心只想是要制服凝月。

皇帝和凝月二人的四只手都在凝月的身后，凝月一下子就不动弹，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紧紧地锁住了凝月。皇帝一动也不动，凝月的身材比以前更加纤细动人，阵阵幽香直钻进皇帝的鼻孔。

须臾，皇帝猛地松开凝月，转身大步快速走出正房，像是惟恐躲避危险不及，使自己深陷苦难之中一样。凝月傻傻地站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魏公公引导着凝月来到了正房的最东面的一间。这一件屋内只有一床、一桌、两张椅子、一个衣架。凝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皇帝李惟勤就是在这一日，皇帝的万寿节，到如今，自己与皇帝磕磕绊绊已经有七个年头了，其实二人真正在一起生活也只有两年的时间；往事不堪回首，凝月真心不愿再去想从前谁对谁错，此时首要是快想方子，争取让自己早日回到宫中去。凝月想来想去，还是理不出头绪来，渐渐地有些倦怠了，已经在桌边叩头打盹起来。

凝月梦见碧空如洗，云淡风轻，自己站在一条小路上，小路两旁开满了桃花，小路的那一头站着璋儿，正要向自己跑过来；忽然天边起来一阵大风，霎那间，黑天乌地的；凝月睁大眼睛看向璋儿站立的地方，哪里还有璋儿！凝月四下里找寻璋儿也找不着，抬起头来，看见乌云之中，璋儿被一条大黑粗铁链子拴着，看见自己，挣扎着就要从黑云上往下跳，凝月被惊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璋儿万万不可！”凝月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还在桌旁的椅子上坐着，室内陈设简单朴素，阳光从窗户纸上透进屋来，地上就是长长的窗户的影子。

凝月坐在椅子上，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中的惊悸，好一会儿，身上才不再冒冷汗。凝月想起自己答应给璋儿做的老虎布偶，就只差眼睛没有绣了，想趁着这个空挡绣好了，见到璋儿也好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