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1/2）

那吴班头垂下要抓凝月的手，转脸来看那个小孩，只见那孩子站在原地，一脸的旁若无人，唯我独尊的样子；又往四下里找寻着看了看，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仆役陪侍在那个小孩儿的身边。

那吴班头平日里欺凌弱小也是惯了的，见那小孩儿身边也没有帮手，就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给在场所有的人听：“老子就是王法，得罪了老子，就是犯了王法！这孟县的牢饭，老子管叫你们这些个人吃个够！”

凝月见他如此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紧咬牙关，说：“不用你绑！今天，我就闯一闯这孟县的县衙！”说完，直起身板，示意那吴班头在前面带路。

一群衙役压着凝月、朱掌柜等八九个人走到中央大街上，往县衙里去。孟县的县衙，就在中央大街的东首，坐北朝南，飞檐翘角。

凝月等人才进来县衙大门，那吴班头就止住脚步，转过身来，目空一世地看着凝月等人，说：“哼，就凭你个烧火做饭的妇人，你还想闯孟县的县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县太爷升了堂判你个无理取闹的罪儿，也不让你吃牢饭，只剥光你的衣服，只在这孟县的大街上来回走一趟；哼，到时候，管叫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想早早死了了事！”说完，看了看他身旁的那些个爪牙，说：“兄弟们，先把他们关进县衙的牢里，饿上三天；这些人什么时候明白事理、老实安分了，咱们什么时候再说话！”

凝月、小兰、满儿、还有那个“小大人”关在了一起，朱掌柜和另外四个人关在对面的一间牢房内。

凝月有些不明白地，心疼地对“小大人”说：“您这个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跑呢？还跟上来了，此刻儿也被关在这里了；你的父母亲找不着你，还不心疼死了？”

那小孩抬起脸，看着凝月，声音稚嫩，像个大人似的，说出一样敦促的话来：“你就是个柔弱女子，跺了那吴班头的一腿，却是又狠又准，很是得力，不错！不错！可你的声音是怎么了？这样难听！“说到这里，皱起眉头，之前口中还在赞赏凝月，顷刻间就表露出憎恶，像是在下命令，说：“你不许再说话，难听死了！”说完，猛地转过身去，举起自己的双手想要抓住牢门上的栅栏。

“小人人”举起双手，不小心拽住了凝月头上带着的纱笠；“小大人”立刻儿放下双手，嫌弃地说：“还敢带着这么个粗燥又难看的纱笠出门，想来你一定是个又老又丑的庄稼婆娘！”满儿听那“小大人”说凝月又老又丑，急了，说：“哼，你这是什么眼光，我娘比画上的仙女还美呢？”

凝月连忙赔礼说道：“民妇嗓子高亢刺耳，相貌丑陋，还望公子见谅。”那“小大人”不再理会凝月的嗓音和容貌，却是很会摆谱，也很是会气人，自寻开心地说道：“我见识的事情也多了，老先生和我说过，包龙图坐衙开堂问案，到如今还没有见识过闯县衙的！”那“小大人”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用手指着凝月，顽皮地说：“你，就是你，来来来，闯个县衙，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