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1/2）

那人看见小兰水灵秀气、穿着不落俗气；满儿目光炯炯有神，一副壮健憨厚的样子；心内自忖这三人有些来历，立马儿就有些不撑劲了，语气缓和了许多，问说：“夫人是哪里人士，来孟县所为何事？”满儿从凝月身后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哼！我们是哪里人士，凭你也配问？我只问你，为什么要当街随便打人！”

那人看见满儿只是个半大孩子，竟敢在自己面前摆谱拿大，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没有面子，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气憋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须臾，那人脸上却也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夫人不愿意在这里说，那咱们就往县衙里面说道说道去？”

“荣恩堂”的老掌柜赶紧跑了出来，赔着小心，恭敬说道：“吴班头、吴班头，误会了，误会了，这位夫人就是想买一锭香墨！值不当地去县衙里问话。”一边说着，一边往那吴班头的左手里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银子。

那吴班头倒也不扭捏，把手中的银子拿到眼前看了看，扯了扯嘴角，用手指着“荣恩堂”老掌柜，说：“姓朱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哼！千万别有事犯在老子手上，要不然，老子可管不了那什么，”那吴班头说到这里，憋住了，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有人提醒他说：“帝师。”

只听那吴班头接着说：“对，帝师，老子不管那什么狗屁帝师的话！老子照样有法子法办了你这个老东西！”说完，脚步重重地走到满儿面前，抬起手，狠狠地打了满儿左脸一巴掌，满儿的左脸立刻儿就红肿着涨了起来，嘴角流出血来。

凝月和小兰都蹲下身来看满儿的左脸，满儿瞪着两只大眼睛，气极了，侧身呸的一声，吐出口中的血水，猛地撞向那个班头。那吴班头猝不及防，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正好摔了个四脚朝天。那班头的左手一松，银子落在不远的地上，那吴班头见银子脱手飞了出去，也不起身来，坐在地上，挪动身子往银子那处靠近，约摸着伸手可以够到了，使劲一伸手，一把把银子紧紧地抓在手里。

抓住了银子，那吴班头这才站起身来，只见他四肢粗大，面目凶狠，可裤子上、衣袖上却沾满了尘土，重一块，浅一块，一副莽撞傻大个的样子，确实可笑。看热闹的人群中也还真有人笑出了声，也听到有人骂说道：“不是个东西”、“什么玩意儿”、“贱民”。

那吴班头听见了，恼羞成怒，什么也不顾了，一把就提溜起来了满儿，夹在腋下，对着在场的所有的人说：“你们这些个人，这是要造反啊！”说完，用手点着凝月、朱掌柜和人群中几个穿着体面些的人，对着他的那些衙役手下，说：“兄弟们，这些人要造反，绑了他们，统统都带到县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