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1/2）

说道这里，凝月有些不安心起来，说：“就算陛下不上知县的当，孟县如今这样乱哄哄的事传了出去，怕是太后娘娘、肃亲王等人也会借机诟谇谣诼、肆意诽谤陛下！如此怕是天下人都要看陛下的笑话了！”小安也犯起难来，说：“一边是孟县的梨农，一边是不知实情的天下百姓，陛下可真是左右为难了。”

凝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陛下是不会不顾孟县梨农的。”小安说：“孟县的知县真是敢捅马蜂窝。”凝月看向远处，又说：“陛下一定会查个水落水出的。”小安俏皮地说：“夫人，你说说看，这孟县的知县是不是有些造化？”凝月看着小安不说话，小安又说：“都入了陛下的眼了，还说没造化？”

凝月停了一小会儿，说：“只是过不了三日，陛下就要回帝都了，以后咱们要是再想见到陛下就更难了。”小安说：“夫人，我还是去找找魏公公吧？”凝月摇了摇头说：“如今怕是陛下也不愿意相信我还活着？”小安停凝月说完吓了一大跳，说：“夫人千万不能灰心！”

凝月看着小安说：“放心，我如今只有回宫这一条活路了。”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小安忍不住，说：“夫人，那我可不可以去见一见陆学士？”凝月连忙制止说道：“千万不可，我们在这里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安点了点头，说：“夫人，那我就去商人们中间，打探打探有什么消息吧。”小安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凝月坐在床沿上，眼睛里不聚光，像是在想心事。小兰走过来，轻轻碰了碰满儿，然后看了看凝月，又看了看屋门外，满儿会意，拉了拉凝月的袖子，等着凝月回过神来，说：“娘，外面的街市上可热闹了，这里的小掌柜哥哥还吃上了棉花糖，”满儿咽了咽唾沫，假装想吃的样子，不好意思地说：“娘，满儿也想吃棉花糖！”

凝月看着满儿，又看了看小兰说：“我这会子也没有什么事儿要你们做；你们要是闷了，就出去玩玩吧。”满儿的脸上换成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满儿哪里也不去玩，就只和娘呆在一起。”说完，走到书桌前，拿起《声律启蒙》来看，只过了一小会儿，满儿的眼睛就票到门口。凝月看着满儿一副心不在焉的小模样，有些不忍心，站起身来说：“好吧，小兰，你去拿我的纱笠来，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凝月她们来到中央大街上，只见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处都可以听见人们的欢笑声，小兰很快就给满儿买了棉花糖吃。凝月只是往人流稀疏的地方走，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清静之地，抬头看见门匾上写着“荣恩堂”。

凝月进门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家买卖香墨的店铺。凝月环视了一圈，这里的墨大多是“松烟墨”，也有少量的“桐烟墨”。凝月本来无事，又不愿去那人声吵吵嚷嚷的街市，只想要打发时间，所以看这墨锭也就格外得细致。

当凝月看见“桐烟墨”的时候，就会花些精力，细细观察墨锭的肌理和光泽。店老板上了年纪，只花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瞧出来凝月是个懂墨的人，因此上前来说：“夫人，可是要选一锭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