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叛逆(1/2)
再进去清欢坊,林寻舟已是畅通无阻,坊间嬉笑喧闹,他径直走到师娘所在的房间,轻敲房门之后推门而入。
师娘依旧坐在案前,所不同的,是整个房间都稍微打扫了一下,显得亮堂了些——袖月在这里。
林寻舟坐到案前,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娘。”接着转向袖月,“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把她要过来的。”师娘解释道,“也把事情都跟她讲了。”
林寻舟打量了一下四周,“来这里做侍女?”
“算是吧。”袖月笑笑,“比琴女快活多了。”
“普通的侍女当然比身不由己的琴女快活,可问题是你做的不是普通的侍女,性命都不保呢。”
屋里的气氛顿时沉闷下去。
“师娘。”林寻舟再次恳求道,“我送您去安全的地方吧?”
仍是摇头。
“我就要走了,去大同,我一走就没法保证师娘你的安全。”
“你带我走!”师娘凑了上来,“也带上她,我们一起走。”
“不可能,带你们一起走是比把你们就在这里更危险的选择。”
袖月拉了拉林寻舟的衣袖,恳求道:“你那么厉害,不能带她去找夫君吗?”
夫君……林寻舟愣了一下,旋即默认了这个说法。
“大同是有重兵驻守的朝廷军镇,少有平民,一旦有变必被大军包围,我一人尚可脱身,带上你们则我们必死无疑。”
两个女子都消沉了下去。
“师娘——走吧!”
固执地摇头。
林寻舟哀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轻轻抚过上面阳明书院四字,翻过来——林寻舟。
这是是他在书院的腰牌,书院刚建院的时候,因为学生少,每人的腰牌都是在后面印了姓名的。
他好久没有将这块令牌挂在腰间了,不过一直随身带着。
他将腰牌轻轻放在案上,推给师娘,“我走以后,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拿着这块腰牌去锦衣卫衙门找一个叫顾少言的人。”
在这之前他想了好久,却想不起来顾少言的官职了,只记得是在锦衣卫。
他不想找顾少言,这个他看不起的小人,但必须要有人能在危险时刻保护师娘的安危,京城之中,他只能想到顾少言了。
至于顾少言会不会帮忙甚至反抓师娘,他真的没有把握。可师娘不肯走,他也不可能带着师娘,那就只能这样。
一双枯瘦的手将腰牌拢了回去,“我记下了。”
林寻舟转向袖月,惭愧道:“把你卷进这件事这么非常抱歉,是真的抱歉。”
袖月抬起手,伸向林寻舟的脸,在空中停了好一会,才凑上去捏了捏,她苦笑道:“我也很后悔啊。”
向来反感别人亲近他的林寻舟破天荒的没有阻拦,他是真的无以为报,只能这样聊作补偿。
他站起来后退几部,单膝跪地,沉声道:“弟子这就要走了,请师娘保重!”又转向袖月,“有劳照顾师娘!”
二人都重重点头。
最后一次望了一眼师娘,林寻舟决然离开。
大同——我会找到小师叔的。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公然非礼女子,拳打路人,这群人皆是胡人相貌,却身着明军军装,旁若无人一般横行霸道。
“救命!救命!”女子凄惨地喊着,却无人敢于上前——敢出手相助的路人都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只听得恶人狞笑阵阵。
刷——一记狠鞭打在为首之人的背上,痛得他大嚎了一声,怒目回望,其余同伴纷纷拔出腰间匕首,望向后面。
顾少言收回马鞭,再次狠狠地甩在那人的脸上,啪地——一道血红的长印。
“啊!!”那人应声倒地,抱着脸痛苦地翻滚。
“你找死!”数把匕首对着顾少言就冲了上来,却又被几声出鞘声制在了原地。
顾少言的几名部下抽出绣春刀对着他们,刀身映白日,晃得他们眼睛生疼。
“收了他们的兵器。”顾少言喝道,几名锦衣卫立刻策马上前将他们围住,刀刃在前,他们只得乖乖放下匕首。
顾少言策马到女子身旁,轻声询问她的伤势,女子摇摇头,谢过了顾少言,飞快地跑开了。
顾少言这才回过头打量着这些不伦不类的胡人,皱眉道:“鞑官?”
所谓鞑官,是归顺明朝的胡人军官,他们擅长骑射,骁勇善战,朝廷一直颇为重用,给予他们官职俸禄,命其在军中效力,他们也不负朝廷重望,屡屡为明军攻伐漠北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华夷之辨自古有之,正规明军向来是看不起这些背叛同袍的胡人的,更不要说寻常百姓。因此,这些鞑官往往只能和同是鞑官的胡人交友,往往聚集饮酒,借着酒劲做些无耻之事。
其中一人向顾少言拱了拱手,“神枢营帐下伍长火赤,见过大人!”
回应他的是更响亮的一记马鞭——啪!
火赤捂着扭曲的脸,怒瞪着顾少言。
“朝廷仁慈,念尔等叛部胡人无路可去,乃收留军中,是望你们安心报效朝廷。而不是欺压百姓。”顾少言恶狠狠地说道,“把他们押回神枢营,军法处置!”
“是!”锦衣卫们挥着马鞭,将这群眼神饱含杀意的鞑官押往大营。
顾少言同样冷冷地回应着他们的目光,转身离去。
神枢营吗?
顾少言知道这个名字,它的原身便是与神机营、五军营并称“三大营”的三千营,是由三千蒙古降骑组成的先锋,战力极为彪悍,可以说,冷兵器作战几乎没有人打得过他们,太祖慧眼识珠,这群人的确是天生的战士,弓马娴熟,悍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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