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藉君为我怜旧情(1/2)
【一】《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自来好事定多磨,
争似今宵磨更多。
可恨无情通夜雨,
花阴涨满作银河。
次日,李花嘴起了个大早。雨一停,她便去见孙知之夫妇。
李花嘴向孙知之夫妇请了安,刚刚落座,还没开口,孙知之便道:“李家妈妈专为我孙女婚事而来,我与夫人心中着实感激于你。只是一件,我家孙女和那高家官人本是兄妹连排,怎做得夫妻匹聘?”
李花嘴忙说:“这有什么关系?高家官人才俊聪明,老太爷、太夫人平素是知晓的,招这样的女婿也不算辱没门楣。”
孙知之点点头道:“厚卿才俊洒落,仪表堂堂,且历练老成,稳重有余,老夫也是打心眼里愿意让娇儿嫁给这样的佳婿……”
孙知之话音未落,李花嘴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地说:“说的是呀,三官人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女婿呀……”
孙知之略有不悦地干咳了两声,心想:这人话真多,我都插不上嘴了:“但我朝立法,内兄弟之间不许成婚。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公然违背?前几天厚卿在此养病,留住数月,甚能为老拙分忧。自家外孙,实是喜欢,只是碍于朝廷条例,故不敢成此姻亲。”
李花嘴没想到孙知之会拿出朝廷王法冠冕堂皇地推辞这门亲事,便道:“老太爷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皇帝年幼,哪有心思去管这些闲事?况且老太爷又是朝廷大官,贵府中的事谁人敢管?只要您老人家允诺了就成,三官人的才名在东原十里八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后的前途那更是不可限量啊!”
孙知之一皱眉说:“我自己的外孙,我自己清楚,不劳你费舌,厚卿才华横溢,他日定跳龙门。怎奈我家孙女福薄,实无天分与他配成这桩姻缘。倒空劳妈妈跑了这么远的路。”
“老太爷……”李花嘴还想说上几句,但见孙知之不耐烦地一摆手,到了嘴边的话又强咽了回去。
“不必多言,老夫衙门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着,孙知之便出堂去了,老夫人也跟了过去。
闪了板的李花嘴,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的不自在,干笑了两声,正好看到舅夫人赵淑娴还坐在那儿,便转过头来对她说道:“高家官人求亲,专望夫人做主了,谁家女儿的婚聘,不是当娘的做主?那高官人是天上仙桃,咱家小姐是日边红杏;高官人是人中之凤,咱小姐是女中之凰;凤凰并影,那可就是占尽了人间的佳胜。夫人快成就了这门亲事吧!”
赵淑娴道:“说起来,我们俩家倒也门当户对,论婚姻也理当可成。但儿女婚姻大事还须听老太爷的安排,家有十口,主事一人,我做娘的怎能将老太爷撇在一旁,自行其事,别人听着也不像呀!何况我上边还有婆婆。”其实,赵淑娴是想告诉李花嘴,这个家庭是太夫人说了算,老太爷是惧内的人,只要这个婆婆点了头,这桩婚事便成了七分。
但李花嘴怎能听懂其中的玄机,急得李花嘴只好往前凑了凑道:“姑奶奶再三拜上夫人……”
赵淑娴不待她把话讲完,很为难地说:“你去回复姑奶奶,休要忙着做姻亲,儿女的终身大事,还要端详仔细些,禀问神明方可定夺。”
“哎呀,我的舅奶奶,这媒亲事不消疑的,还问什么神明?不过是夫人一句话的事。”其实赵淑娴的意思是“你烧香拜错佛了”,你根本就没弄明白我们孙家是谁说了算。
任凭李花嘴怎样巧言说合,赵淑娴始终没能答复她,因为她确实说了也不算。
【二】《懒针线.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眼前人比楚天遥,
愁入双眉懒自描。
可怜枉度可怜宵。
透卷珠帘轻寒悄,
独坐妆台身斜靠。
我想起他诗,
暗里好伤情绕。
他长笺破尽吟芳草,
我甚情儿腻粉轻匀点翠桃。
愁多少,朝来朝去,
铲不去暗种情苗。
其实媒婆一进孙府,小慧就兴高采烈地向孙文娇作了禀告。高兴得她一夜没有合眼,心中盼望着祖父能答应姑妈家的求婚。
及至早上起来,忙令小慧到中堂探听消息。得知祖父不同意,她的心情陡然一落千丈。
傍晚,赵淑娴受孙知之之命,再设小宴款待李花嘴。
母亲令绿英去叫文娇过去陪宴,本无心思,可也不敢违了母命,只好由小慧扶了来,心中却是万箭攒簇一般疼痛难忍,但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强打精神硬撑着,痴呆呆侍立于母亲身旁,低垂粉颈不发一言。
酒罢宴散,赵淑娴由湘娥扶着出去散步。小慧、绿英收拾碗碟送往厨房。堂中只留下文娇和李花嘴。
李花嘴见左右无人,忙到文娇身边低声问道:“小姐可是高三官人的知己?”
文娇听了,忍悲不禁,应了一声,便泪随声下。
李花嘴也跟着眼圈一红,落下几滴清泪,抽出腋下帕子拭拭眼角,低声叹道:“可怜呀可怜,可怜一对有情人竟不能如愿!我们三官人有手书一封,让我私下里送与小姐。”说着低头从怀中掏出书信急塞到文娇手里。
文娇不敢展视,忙揣入袖中,端身正坐。待赵淑娴返回,文娇说道:“母亲,孩儿有些头晕,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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