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眼波向我无端艳（1/2）

梅绯儿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她老早就注意上袁震家的这个有才华的外甥了，并暗暗地喜欢上了他。只是梅绯儿一直深居内宅，韩沃不知道她罢了。

怎样才能走进韩沃的视线呢？

几天前，梅绯儿无意中听到袁震说：韩沃后天要去北海的琼华岛踏青。她便约着几个小姐妹也在那一天去了琼华岛，她有意穿了件红色的衣裳，以便老远就能引起韩沃的注意。她一步一步，不露声色地把韩沃迷得神魂颠倒。

但绯儿也明白：如果让韩沃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艺伎，是决然不会同意的，定会百般阻挠。

所以，绯儿让韩沃跟自己的舅舅提议：认绯儿做义女，然后再和韩沃姑表结亲，这样一切难题便迎刃而解了。

这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设想：梅绯儿不仅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且还提高了自己的身价，从最底层的家妓，变成了官家的大小姐。这样，即便嫁入豪门，婆家也不会低看了她。

当天晚上，袁震摆了宴席，举行了认亲仪式，并请来了老岳父伯颜和他的爱妾杜秋来做见证人。

【一】《忍笑》韩偓.诗

宫样衣裳浅画眉，

晚来梳洗更相宜；

水精鹦鹉钗头颤，

举袂佯羞忍笑时。

[袂：mèi袖子。]

韩沃沿着弯曲的廊桥朝宴会厅走去，在亭廊的拐弯处，和梅绯儿走碰了头。绯儿羞涩地举起了袖子遮住了脸、强忍着笑，有意放慢了自己那轻巧的脚步。

梅绯儿就是会打扮自己。她换了一件宫式衣裳，画了浅浅的眉毛，轻描淡写更适合她的清纯。

她站在一旁让韩沃先行，韩沃礼貌地施礼“梅姑娘先行。”

梅绯儿只好先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莞尔一笑，那精致的鹦鹉头钗下的水晶吊坠，随着她的莲花步高兴地颤来颤去。

【二】《李太舍池上玩红薇醉题》韩偓.诗

花低池小水泙泙，

花落池心片片轻。

酩酊不能羞白鬓，

颠狂犹自眷红英。

乍为旅客颜常厚，

每见同人眼暂明。

京洛园林归未得，

天涯相顾一含情。

韩沃看着绯儿迷人的背影，感觉犹如云破天开，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灿烂的阳光，无时不感觉所有的花、所有的草、所有的树、所有的白云，甚至整个世界都在对着自己微笑。

此时的假山，也似乎精神了许多，它周围清澈的水也不断喷出，形状各异，各不相同。假山旁的梅花枝头上，有三四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好象在歌唱一般。抖落的几片梅花随着春风，轻轻飘落在池塘的中央，又随流水惬意地飘走了。

大厅里，伯颜、杜秋、舅舅和舅妈都已在等候，梅绯儿站在了他们的旁边。看到韩沃走了进来，袁震笑着对梅绯儿说：“绯儿，开始吧！”

梅绯儿斟了两杯茶，放在盘子上，让侍女端着盘子，梅绯儿行跪礼，叫了袁震一声：“父亲大人，请喝茶。”袁震接过了茶，喝了一口，还给了梅绯儿。

梅绯儿又端起了另一杯茶，叫了只有十九岁的落落一声：“母亲！请喝茶。”落落接过了茶，抿了一口，交还给了梅绯儿，然后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了一只翠绿的玉镯，给梅绯儿戴在了手腕上。

梅绯儿赶紧说道：“谢谢母亲。”

【三】《寂寞的双手》吴翰之.词曲张可儿.歌

袁震请岳父上座，认亲宴便开始了。

梅绯儿逐个斟酒敬酒。现在的伯颜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看着身边的爱妾杜秋，再加上梅绯儿一个一个“外公”地叫着，不几杯便有几分醉意了。

当梅绯儿给韩沃斟酒时，两人便禁不住眉来眼去起来。这一切，都让袁震看在眼里。袁震知道韩沃是个感性的人，多愁善感，特别珍重感情，他担心韩沃会沉溺在个人感情的小天地中，不再建功立业。

所以，他敦促韩沃说：“咱们有言在先，冬郎必须先考中进士，方可娶绯儿。否则，绯儿只能待在舅舅家里，做你一辈子的表姐了。”这既是对韩冬郎的警示，也是对他的激励，更是在提醒着老岳父什么。

因为这次科考，是最后一次科考，而取消科考制度的，正是自己的岳父伯颜。因此，袁震得想方设法让韩沃考中进士，哪怕岳父做一下手脚，也得让韩沃入围，这也是袁震摆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

可是这样一来，梅绯儿和韩沃两人间就是难以煎熬的相思和等待了，还有万一考不中的后果。

杜秋看出了袁震的用意，以及韩沃和梅绯儿的顾虑，便说道:“冬郎，你理解你舅舅的意思吗？”

韩沃哪能理解，他两眼迷茫地看着袁震。

杜秋笑道：“所以你要努力了，过几天就是会试了，你要好好备考，安心赴试。”杜秋摸着绯儿的小手说：“看着这肉嘟嘟的小手，便知绯儿是个有福气的姑娘，等冬郎金榜题名的时候，就让你们洞房花烛夜，人家绯儿姑娘还在这里等着你来牵她寂寞的小手呢。”

杜秋的话把梅绯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扯着同岁大的杜秋撒起娇来：“外婆~”

杜秋对梅绯儿说：“好了，别害羞了，外婆为你唱首歌，把你的心思唱给你的小情郎听。”又给绯儿使了个眼色，“你也别闲着，给大家跳个舞吧！”

艺妓们开始调音伴奏。

梅绯儿换上了一身更艳的红裙子，像一只浴火重生的火鸟[2]，随着歌声和旋律翩翩起舞——

[歌曲]“啊！雨退晴空，我的心随雨沉重，默默看你远去无踪，人局不动我的思念随你走，这段感情只有退后。你的影子还在我的胸口，恨融爱中眷恋太浓，默走的钟听不到这样的痛，我的爱伤谁懂。

多想抓住你的温柔，多想听听你的感受，让我的爱我的梦随你走。多想回到爱的渡口，多想停留曾经的拥有。等着你，来牵我寂寞的双手。”

【四】《绕廊》韩偓.诗

浓烟隔帘香漏泄，

斜灯映竹光参差。

绕廊倚柱堪惆怅，

细雨轻寒花落时。

伯颜眯着双眼看着自己可人的小妾唱着情歌，心早已醉了，再加上今晚又多喝了几杯，便醉意朦胧地说：“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杜秋连忙扶着伯颜去卧室休息去了。

梅绯儿也随即离开了客厅，往自己刚刚指配的绣楼走去。远远看到，侍女和小斯正在忙活着给她搬弄着家具和用品，梅绯儿绕过庭廊，倚在亭住上……

浓浓地熏香透过珠帘，飘逸到窗外；斜灯的光芒投过秀竹，落在斑驳的地上。绯儿看着细雨打落的花瓣，感叹自己的人生坎坷，今天终于算雨过天晴了。

【五】《偶见背面是夕兼梦》韩偓.诗

酥凝背胛玉搓肩，

轻薄红绡覆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