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吾言即法（1/2）

“你等退后——”倪桓说道。

众人知晓其中利害，远远地退开，只有年长一辈的门人留在近处。

刘一清道：“这涅槃血魔也没见怎地厉害。”

赵广成训道：“你懂什么，方才大愚禅师虽然未用全力，可已经动了杀心，两道佛印齐出，如果换成原来的大正，早就丧命了。”

血云陡然动了起来，大正嘶吼，腿上的神索崩碎成沙尘，两只巨大的血手插入不动明王的胸@口，将这佛尊撕作两半，山峦倾塌一般化作一对黄沙。

身形快如鬼魅，腾在半空，张口一吸，那血云便如同江河入海般流进他的口中，好似鲸吸牛饮。

玄天傲冷哼一声，大袖一甩，冷电也似的神剑斩过长空绽出亿万道神芒，轰碎了那血云汇聚的长流。

苍山深处，有蛰龙长眠。倏然出世，夭夭游于九天。蜀山有奇人，性傲品孤，无亲无朋，唯好清泉。一日憩卧水畔松间，龙自深涧而出，倏忽之间，似有万载相识，遂为知交莫逆。后三十余年，挟游人间，便览山河大川。一日，龙曰大劫已至，若不化为角龙，则灭。

八劫之后，龙只撑不住，奇人以身挡，以凡人之体，行逆天之举。龙大骇，倾全力护住奇人，灵识溃散，化为一剑，名为“苍涛龙吟”。

斩断血云，苍涛龙吟剑化为一条墨绿大龙，俯冲向大正。

龙吟声中，血浆一般汇聚的“卍”字法印荡出浩瀚佛威，与那大龙撞在一处。

轰隆一声，风流云散。苍涛龙吟剑退回玄天傲手中，众人也不知谁占了上风，谁吃了暗亏。思虑之间，嘹亮的凤啼又响起，翱翔于九天的火凤掀起一阵炽烈的热浪，迎着大正而去。

却是倪桓出手了，想来是各大掌教都想试试这新生的涅槃血魔有几斤几两。紧跟着缘惠和大拙也试探一番，倒是段九章一直稳如泰山，未有动作。

或许，在他的眼里只有大智，大正纵然化魔，也还是不够格儿。

“阿弥陀佛——”大愚道：“诸位对涅槃经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不过此时的大正远远不可与神宗和大智相较，切勿大意。”

他左手张开，一口金钵显出，慢慢化作一丈方圆，飞到大正头顶。

纵然五大高手都只是试探，却也都未曾保留，使的尽是杀招。轮番下来，大正已难以支撑。

金钵缓缓压落，钵中金光闪耀，密纹流窜其中，宛如一方宇宙。他明白那是大愚的无上法器“无量金钵”，尽管喉咙中仍有对鲜血的无限渴望，胸腹里充满了不甘的怒火，无奈已经无力抵挡。

大正将死，诸人心有悲切。可不知怎的，心头却突突地跳起来。

不知不觉间，神宗身旁，那片布满了大片高大枯木的沙沼上方，不知何时的，竟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一个一身月白僧袍的中年和尚。

他没有施展任何道法，只不过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盯着金钵下的大正，若有所思。可天空的血云居然自然散去，不在他头顶聚集。

不约而同地，无量金钵猛然落下，段九章跃出云头，十二道巨大的剑柱自天穹深处而来，刺破厚重的血云，宛如开天辟地，劈向那道身影。

月白和尚不宣佛号，不执佛礼，一脸从容，只在慢慢悠悠间，却快速无比的到了大正身旁，一只手轻飘飘的拖住了那口蕴藏着无限威能的无量金钵。

金钵剧烈震动，抖动出漫天佛光，嗡嗡而响。钵口垂落下无尽密纹，每一道都裹挟着毁天灭地的骇人气息。

那只手掌虚拢，好似拿捏，那些密纹落不到他的掌心，便如同黄纸焚烧殆尽。金钵不曾恋战，收敛金光，飞回大愚掌中。

恰在此时，调转方位的十二道剑柱凌厉无匹的劈了下来。

十二星宫剑诀的剑柱，并非只是简单的剑气汇聚，每一道剑柱中都蕴含着一座星宫的大道奥义，铭刻着玄而又玄的法阵密纹。

不同于其他，只在临近一刻，先后有序的剑柱忽生变化，竟是聚集成了一道。

这便是段九章的道，与别人不相同的道！

月白和尚露出慎重之色，五指捏印，一朵空明透彻几近虚无的莲花浮现，依旧是慢悠悠的撞上了那雄浑的剑柱。

两大高手对决，正面相抗，并没有爆发多大的威势，也没有掀起多大风沙。莲花与剑柱相撞的瞬间，却发出一声利刃劈入流水的声响，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