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四川峨眉山之行（上）（2/2）

坐在疯老道的一位老先生，也是因为没有座，不得不到餐厅补餐厅票。

看到这一老一少，老先生忍不住感叹人老了。

老先生上上下下打量袁獒，又上上下下打量疯老道。

老先生先开口道：“老哥，你这是去哪里呀？”

疯老道听有人喊自己老哥，一看是一位老先生，赶紧热情回应道：“进川。”

“老先生，你是军人呀。”看着老先生穿着军装，疯老道询问道。

“老哥哥，我是军人，这是你儿子呀。”

“和自己生的一样，我徒弟，对我好。”两位老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天。

从两个人的聊天方式，听那个老人说他参加过渡江战役，后来去了四野参加了抗美援朝。老先生说着说着哭了。

疯老道说你是二野的，疯老道说自己是三野的，那老先生比疯老道大。

老先生问疯老道你当过兵，那么你现在是哪个部门离休干部。疯老道说疯了，犯了点错误。

老先生挺遗憾。

袁獒睁开眼，说坐时间长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形形色色的来往旅客，袁獒不抽烟，站在两节车厢中间。

疯老道就一个女儿，算算应该也四十好几了，要是正常人家，三世同堂了应该。

袁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拆开，点上一支，本来是给疯老道准备的烟，袁獒不会抽烟，呛的直咳嗽。

坐火车要坐两天，怕疯老道吃不消。

再回来的时候老先生坐在了袁獒的座位，老先生见袁獒起身，袁獒示意老先生请便。

两个人从抗美援朝一直聊到改革开放，从毛公一直聊到邓公，老先生眼泪汪汪。

老先生他欠了不少人情，战友故去大半，他这一次入川，就是合计在临死前，再在战友的坟上一炷香，喝一大碗酒。

老先生仔细瞅了一眼袁獒，对疯老道说，你这个徒弟了不得，是个练家子。

老先生说他年轻的时候习武，给司令员当过警卫员，后来也专门去过武当山，学了点拳法。

但是疯老道的徒弟这拳架子神似形不似。

疯老道没有去接老先生的话茬，疯老道只是自顾自喝酒，老先生也不方便问。

其实老先生只是临时到餐厅补了一张餐厅票，和疯老道比起来，老先生还有卧铺票。

见老先生挺长时间没有回来，餐厅门口走进来一位中年贵妇，搀扶中年贵妇的是一位红衣少女。

疯老道捋了捋胡须，看了一眼红衣少女。

中年贵妇一脸歉意，疯老道说了句酒逢知己千杯少。中年贵妇坐下来，一开口就是字正腔圆的京腔。

疯老道再打量那个红衣少女，少女正盯着袁獒看，一脸戒备。

疯老道觉得这辆车没有选错，这个餐厅票也没有补错。

老先生说中年贵妇是他闺女，那个红衣少女是他外孙女。

混迹京津圈根正苗红的红顶商人。

疯老道让袁獒让个位置给少女坐，少女起先不坐，袁獒第二次跑到两节火车车厢中央，再次敲出一根香烟点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红衣少女出现在车厢中间。

红衣少女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接近我外公。”

袁獒没说话，觉得这个红衣少女挺逗。说句不攀炎附势的话，疯老道要是不是因为犯了错误，今天坐在火车里的阵仗不会比老先生小。

见袁獒没说话，红衣少女说道：“我果然没有说错，你们是坏人。”

再看车厢里走出一位一袭军装的军人，来到少女面前，他也是从卧铺车厢过来的。

只是他一直没有露面，是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危险。

但是红衣少女怀疑袁獒有不择手段的目的，一袭军装的军人被迫露面。

军人也不抽烟，他只是带红衣少女回卧铺车厢，老先生说累了要回车厢休息了。

在回车厢的路上，中年贵妇问军人道：“你怎么看这两个人？”

中年军人说好像不是冲老爷子来的。

中年贵妇说老爷子的仇家多，还是小心点好。

军人说道：“那个男人好像是个练家子。”

老先生回过头道：“一点不错，而且不在你之下。”老先生说那个疯老道极力在掩饰自己的身份，换一个说法像疯老道这样的疯子又有几个，说武当山是故意试探疯老道，就算不是当年他在武当山拜访和求学的师兄弟，这个疯老道也和武当山有点干系。

战争时期，谁管那么多，乱世道士下山救国，盛世道士隐居山野。

老先生对道士心生好感就是不求功名。老先生说让中年贵妇放下身段，要不红衣少女都被宠坏了。

中年贵妇先安置老先生休息。

红衣少女说外公偏心，才认识多长时间，就胳膊肘往外拐。

中年贵妇说让军人试一下那一老一少。

军人说有这个必要么？

中年贵妇说老一辈的恩恩怨怨，老先生没几年活头了，要是等那些人来报仇，也就这几年光阴了，人死了，这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军人说他要是不在这里，有个风吹草动，也接济不上。

中年贵妇用手指敲打车窗道：“要真是连我都解决不了，再加上一个你，也无济于事。”

军人说一会他就去餐厅试一下袁獒的身手。

疯老道突然说火车到这一站要下火车，不知道疯老道葫芦里埋的什么药，袁獒只好照做，火车到站，袁獒背上疯老道下车，等火车再开走的时候，军人来到餐厅，他顺餐厅一路找，也没有看到疯老道和年轻人。

老先生闭目养神等军人回来和贵妇窃窃私语。

老先生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站起来，看向窗外。

老先生道：“这就是高人呀。”

贵妇没听明白，老先生道：“从你们一进餐厅，他就知道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老先生把外孙女叫过来道：“不是当外公的不疼你，有些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先生看向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娇生惯养，飞扬跋扈，婚后在婆家跋扈惯了，要不是找了一个疼她爱她的老公。年轻时那点情情爱爱和缘分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老先生也知道女儿根本就没看上要跟她相守一生的夫家，心里面始终忘不下一个人。

政治联姻本来就是这个结果，既然出身名门，享受寻常百姓享受不到的享受，就得承受寻常百姓承受不住的承受，一入宫门深似海。

希望自己的外孙女将来不要再走父辈的老路。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自己女儿把外孙女养成眼高手低，目空一切，要是再不让女儿发泄发泄，女儿迟早得疯。

站前旅店，一老一少就在旅店开了一间房，袁獒去给疯老道打热水泡脚，这一路上疯老道的脚都肿了。

看徒弟忙里忙外，要不是袁獒一再坚持，疯老道合计去峨眉山看完老相好就返程。

袁獒说祖国的山山水水，出来一趟，至少也要看几座名川大山。

袁獒打心眼里觉得陪疯老道出来挺好，就是不知道疯老道老相好和师娘比起来哪个更让疯老道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