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104_ 烟尘之下（1/2）

“呼……”

一口长长的气就这样从伊德的口中呼出，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我们在55号工厂，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撒冷人，名叫詹姆士·雷蒙德。”他淡淡说着：“听起来貌似不像是你们的家人，他是维纳德的下属么？”

“他……大概是想引爆那里的反应炉。”弗朗索瓦的眼神颤动了一下：“然后在地底将那只怪物灭杀。”他愣愣地说着。

“引爆？”阿丽塔睁大了眼睛，表情当中透露着一股难以置信：“你们……可真想得出来，你们可曾与想过引爆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她紧盯着弗朗索瓦，眼神当中透着一丝丝的冰冷。

“我们告诉过他，引爆那个东西会毁掉三分之二的钢铁城。但他表面上装作听从我们的样子，但还是出去了。他想死，至少他不愿意在一个丢垃圾的地方生活。但他不想一个人死，至少在死之前可以拖无数人陪他……”弗朗索瓦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然后继续开口说着。

“你既然知道他要这么做，要去55号工厂，为什么却不告诉我们？”平野创真似是无法忍耐一般地开口，看着弗朗索瓦的眼神也仿佛多出了几分愤恨。但是此时，弗朗索瓦却选择了沉默，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哈哈……你们以为，谁会喜欢这种堆满破铜烂铁的地方。”这时，原本在地上蜷缩着的切撒诺忽然又发出了声音：“我们也想啊，等着詹姆士那家伙把我们拉上天国，既然无法回到撒冷，那我们就回到天堂。”他大张着嘴，一边喘息一边说话，此时他的鼻腔已经一片血肿，完全无法用来呼吸。

阿丽塔烟雾地看了他一眼，但这次对方也不再回避视线，同样以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态来看着她。最终，阿丽塔选择不再注意他，她的视线挪回了弗朗索瓦的身上，只见他和他旁边的玛维女士也一脸死寂不再吱声。这让阿丽塔的心中莫名窝火，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在顾及他们撒冷人那该死的尊严！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撒冷之外的人，应该都是诺瓦准备放弃的吧。”伊德忽然开口，他的话语此时也变得沉寂。阿丽塔惊讶地看了看他，但她只看见了伊德脸上的冷漠。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现在的伊德有些不太正常。但她并没有过问，但伊德依旧开口：“看看撒冷一直以来对下面的态度就知道了，为什么要像是防患一样防着下面的人上去？嗯？就是诺瓦在实现自己计划的那天我们都得被放弃，这是早晚的。”他冷冷地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

“被放弃……？我们会怎么被放弃？”平野创真有些发愣：“难不成他哪天会派机器人或者百夫长把我们都杀光？”他嘴角抽了抽，然后看着伊德：“我敢肯定没有这座钢铁城，他们撒冷人也活不成，除非那群游手好闲的家伙能够自食其力，不然想要摆脱这座钢铁城？想都别想。一边说着下面是垃圾堆，一边吃着下面送上去的东西，撒冷人的洁癖难道不会反胃么？”

“咳……你妈的……”地上的切撒诺又发出了一句声音。

“你还没疼晕过去？要不要再给你来一下？”阿丽塔不耐烦地朝着他喊了一句，这一下把切撒诺气得都翻起了白眼。

看着他们的反应，伊德也淡淡叹了口气：“见过太多事情之后，我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尽管我并不想就此亲口说出，但现在似乎是有这个必要了。”他看了看弗朗索瓦：“所以，我们这些被丢到地上或者原本就在地上的人，不应该再留有秘密了。不然你们愿意跟垃圾躺在一起？如果你们愿意，哦，那钢铁城可真荣幸……”

阿丽塔愣了一下，几秒钟后，她似乎也明白了伊德的用意，随后便缄口不言。

终于，房间里原本争论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沉寂。在一阵沉寂过后，弗朗索瓦终于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引爆反应炉，有两个目的。除了我刚才提到的，要彻底灭杀那只怪物，还有一个目的。”他抬起头：“堵住水墙下面的那条暗道。”

“暗道？”伊德皱了皱眉头：“水墙下面为什么要修暗道？”

“等一下，伊德……”阿丽塔突然拉住了伊德的手臂，伊德有些不明所以地转过了头去，只见阿丽塔的神情有一些严肃和凝重。阿丽塔紧盯着他：“你……还记得么？半年前，我们从贫民窟出来的时候，在麦克蒂格的车上……”

伊德先是有些发愣的看着阿丽塔，下一秒，他脸上马上便泛起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阿丽塔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紧接着，伊德又将视线挪回了那几个人的身上：“撒冷，为什么要在水墙下留暗道？一共有几条暗道？是不是连接着管道电梯的工厂下面都存在这些？”他冷静地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当然，他的第一个问题显得有些多余。既然撒冷人不喜欢和地面上的人接触，他们又需要时常下来办事，所以自然而然的就需要有一条专属通道。来隔离他们和地面人。这么一想的话，便是连同伊德也开始厌恶了起来。没有人比撒冷人的优越感更加莫名的了，伊德都有些羞愧于自己的身份，因为自己正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生的。

“怕重要的资料或者技术被地上人窃取。”弗朗索瓦再一次开口道：“没有什么比给愚民神力更愚蠢的举动了，我们不愿意去做普罗米修斯，因为这样只会打乱撒冷原有的节奏，给撒冷制造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