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暗几重（5）（1/2）

大梁北境，甘州城。

汪泰平站在城门口，突然想到四个字——近乡情怯。

其实，如今的甘州营长林军早已不是那些熟面孔了，这世上怕是除了他自己，几乎没有人知道，汪泰平曾经也是这北境声名赫赫保家卫国军中一员。他在甘州营时日本就不长，后来又遇到……东海来袭之事，细细算来，他真正的从军时间不到一年。

可那寒角旌鼓之声，似乎犹在耳旁。当他终于可以卸下对茹筠的亏欠自责，此时闭上眼睛想起那沙场铁血的场景，胸中汹涌的是豪情万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汪泰平睁开眼，牵着马往城中走去。

此时并非战时，甘州的将士大多在城内休养生息，可若是一旦边境告急，便能在两个时辰内集结八千精兵，不到半天就奔赴城郊蓄势待发。虽说当年两代长林王爷的风采，如今再没机会领略，可是长林军风骨犹在。

甘州营的参将戚九命正在府中操练新入营的一批兵士，副将来报，从润城来的一名汪先生请见。

“戚将军，帝都怎么会来人，而且还不是军报，会不会有诈？这些年大渝虽还算消停，但是他们觊觎我北境之心，可是从来未曾熄灭过。”

“大渝自然不得不防，不过此人必不是细作。他这般堂而皇之地通报了姓名，必是想要见我本人，探听消息的细作这么大张旗鼓做什么？请进来吧，见见就什么都知道了。”

汪泰平听闻甘州参将姓戚，心中不免一动。被请到将军府的时候，他先是揖了一礼，随即问道：“在下冒昧，将军与戚大猷老将军可曾相识？”

戚九命朗声道：“正是家父。”

不曾想听到这一句，汪泰平突地跪倒在戚九命面前。一个帝都前来的陌生男子对自己行如此大礼，饶是把这个威名赫赫的将军吓了一跳，他忙站起来扶汪泰平，却把副将紧张得不行，却不及拦他。将军也是太过大意，怎知此人不是借故行刺？

好在那个姓汪的确实不是刺客，副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去，依然挺立于戚九命身侧。汪泰平和戚九命都看见了他这副反应，后者横了他一眼，而汪泰平则心绪激动道：“是在下失礼了，惊到了两位将军。其实……汪某也曾在长林军中效力，彼时大将军便是戚老将军，只不过汪某是个没有职级的小兵，故而两位将军都不认识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