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辞别（1/2）

付林断臂之后，阿女孟甫屡战告捷，不过两载，已经攻到了王城，常羲臣退守，还在负隅顽抗。

“二公子，女君将功成，你似乎没必要继续留下了。”

夜已三更，付林只身来到燕卿尘帐中，在战场上，燕卿尘青铜面具半遮，他识不得，断臂醒来以后，燕卿尘孤身来看过他。

“付将军，待她肃清叛贼之后，我自会离去。”

燕卿尘知道付林的意思，两年多来，付林没拆穿，是怕动摇军心，引起猜忌，对阿女不利。

阿女事成后第一件事，恐怕也是要问清，大燕有什么企图。

“付某觉得，二公子当尽早离去。”付林说着，背在身后的左手，丢出一支箭，箭上串着一只已死的信鸽。

燕卿尘低头仔细看着，鸽子腿上绑着一节很细的竹管，但是已经打开的。

付林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燕卿尘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两行小字，“王宽心，功将成，公子安。”

是初俞的字迹，却未用燕文。

握紧字条，燕卿尘急匆匆出去了，初俞也未睡，坐在帐中看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发呆。

听到声响，初俞抬眼一看是燕卿尘，马上起身，“这么晚了，怎么......”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燕卿尘不待初俞说完，将手中的字条丢给他，初俞接住，扫一眼，面色有瞬间的诧异掠过，但马上又换成了笑脸。

“这是向王报平安。”

“报平安？为何从未告知过我？是，你是我师父，但我是大燕二公子，而且我的师父，也不止你一个！”

燕卿尘说到后面，怒意很明显了，初俞有刹那愣神。

单膝跪地，初俞双手交叠举于头顶，“二公子所言极是，初俞承蒙大王与二公子眷顾，能得以辅佐二公子，这件事大王要瞒着，就是担心二公子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呵，她与我自幼一起长大，我来这里，是为什么？若仅仅是报平安，你大可告知我，难道我就不可以回书与父王？功将成，什么意思？是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了，还是她对我的信任，已经足够了？”

燕卿尘说着，伸出的手握拳收回，若眼前换一个人，他很可能冲动到拔剑相向了。

“二公子，你只要相信，大王是为你好，而且吴王当时亲笔所书一纸密函，我们帮她守江山夺江山都好，她是一定要嫁与你为妻的。”

初俞说着，抬起头，看着燕卿尘。

燕卿尘转身笑了，“所以，我与她就是两枚棋子，吴王只要这里依然属于他的血脉，父王要不费一兵一卒，让这里变成燕土。哦，还有，若吴人愿意，还可以与梁人算算这笔账，然后开疆拓土，万民臣服，对不对？”

初俞没反驳，因为他说的对。

当时吴王没有办法，为保住唯一的血脉，只能给大燕好处。若他二人结亲，大燕就可以慢慢蚕食吴国，即使他们不成，吴国也不能忘了大燕曾施恩，礼尚往来，也是大燕占便宜。

十余载，谋的一盘棋。

“若如此，我们现在连夜回返，与父王说清楚。”燕卿尘抬脚就要走，初俞忙喊住。

“二公子，你是看清楚了这些，但你也应当知道，结亲，并不是非你不可！”

燕卿尘忽而收住脚，还有燕世玉。

初俞看他有些动摇，马上又说，“是，大王最想那个人是你，因为他知你凡事有分寸，而且你与她本就情投意合，省去了许多麻烦，大公子你比我了解，若是他，你觉得吴国刚稳住脚，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对他们君王有大恩的邻国结亲之邀？你同意，起码掌握在你手中，你若拱手相让，大公子，可能就等着......”

“别说了。”燕卿尘似咬牙说出，还是出去了，但不能贸然离开，明日与阿女辞别再说。

次日在阿女独自一人在帐中的时候，燕卿尘只身去了。

“尘哥哥，过几日又要开战了，你怎么不去歇会儿？”

阿女起身走过来，燕卿尘看着她，从两小无猜，到少年懵懂，现在她已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君主，但在他面前，她总是笑的与以前一样，言语动作，还是无害的模样。

“我与师父，出来太久了，还记得我来的时候，母亲身体并不是很好，所以我想回去，看看她。”

燕卿尘说着，目光控制不住的有点躲闪，他不擅长说谎，也从未与她这样过。

“那我让孟将军安排好人，护送你们回去。”阿女掩住内心的纠结，她怕离别，怕这一别就是再不相见，或者再见已物是人非。

但燕卿尘母亲是弱女子，爱子远行，她肯定日夜担心，自己不能自私的留他。

“我与师父你还不放心吗？我们便衣返回，到了以后会来信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但面对面的时候，如鲠在喉。

“尘哥哥，若他日，你有闲暇，可以来看我吗？或者，我这边安定以后，去答谢抚育之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