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溃败（1/2）

常顷看着付林的背影，不屑一笑，说心里话，他本是敬佩付林的，但若他有了背弃之心，就是敌人了。

那座城不要就不要了，常顷坐在案前，慢慢擦着佩剑。

但他没想到，这是他们败退的开始。

付林反复想着常顷的话，虽然嘴上那么说，但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出生入死的人，已经不得信任，真让人心灰意冷。

孟甫那边的援军已经到了，他点了守城将，然后继续带军前进，一路上不断招兵买马，还真收了几个将才。

常顷临城而立，看着黑压压的黑甲军，付林站在旁边，又一次兵临城下，上次他还情绪高昂的要血战，现在，竟然有点无所谓的情绪。

“付林，你知女君是真，但韩乔岳已经不信任你了，他是叛贼，而你，还要念着他已经忘了的兄弟情谊，替他卖命吗？”

孟甫勒马，看着城楼。

“付将军，看样子孟甫与你，是惺惺相惜啊？”

常顷带笑说，转头看着付林，付林目视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常将军，如今临敌，说那些没用的，孟甫会撤军吗？”

付林的语气，也是琢磨不透的，昨日他副将与他说，常羲臣与常顷一直密信来往，似在谋划什么。

“也是，孟甫叫阵，何人去迎战？”

常顷故意环顾四周问，付林不点将，暂时还没人去出那个风头，万一首战就败了，会很影响士气。特别是付林的副将，都见过孟甫麾下有几个可怕的副将，上次攻城战，他们都被震撼了。

现在付林在军中的地位受到了质疑，他的副将自然想让常顷那边去打头阵。

战火未燃，军心已散。

“我去。”付林说着，转身拿起长枪，他的副将欲拦，若韩乔岳真的已不信他，再为韩乔岳卖命已经不值，万一他们再来个过河拆桥，付林真的是退无可退了。

“与常将军一起守住此城。”

付林说的很大声，那些副将马上立住了脚，这比他平时下令，还要坚决。

常顷一笑，继续看着城下，付林已经下了城楼。

城门开了一角，孟甫看到城墙上已无付林身影，就知道是他亲自迎战了，燕卿尘伤未愈，初俞也战不得，对付付林，孟甫实在想不出哪个副将可以，干脆他亲自上阵。

“将军，大军还要赖你指挥，付林现在与前几日已经不同了，我去迎战。”

阿女忽然说，旁边的将士忙阻拦，她是女君，这么多男人在，怎么可能让她去？

“好了，诸将士的心意，本君心知，付林不敢伤我，你们尽管放心。”

说着，御马前去，孟甫左手拍了两下额头。

“诸将士听令，保护女君安全！”

孟甫一声令下，跟随阿女而且的将士，呼声震天。

“将军，情况恐怕不妙。”城楼上，常顷的副将纷纷站出来说，常顷摆摆手，让他们静观其变。

付林没想到迎战的是阿女，好不容易提起的血气，又散了大半。

“我付林征战沙场十余载，不与女子对决。”付林眼神也没了杀意，若孟甫那边出战的是副将，或是孟甫本人，他都会全力一战，偏偏是阿女，他战不得。

“付将军，我也是自幼习武，不比男儿差，您不必手下留情。”

阿女看着付林，语气表情并未有低看他的意思，付林也感受到了。

“您是女君，当已自身安危为重！”付林有点急了，他一个老将，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就算了，还是真正的吴王遗孤，出手就是忤逆了。

“付将军，您从军数十载，带兵作战的时候，击退梁贼的时候，可曾担心过自己的安危？”

阿女说着，叹了口气，“常氏父子不仁义，当初我辗转到王城，得知有许多人冒名顶替，我怕我去，韩乔岳也不信，就留在城中观望，不巧被常羲臣发现，杀了我的护卫，我才寒了心，找了孟甫。现在，您一样有选择，是继续为虎作伥，还是回头是岸？”

一阵风吹过，付林看着渐起的尘土，“原先，韩将军一心为国，现在佞臣当道，我是可以选，但到底，我还是会被天下人骂作叛贼。”

阿女看着他，付林鬓角白发已生，此刻看上去，忧思无奈，让人心生怜悯。

但他说的没错，投二主，是义士所不能忍的，而且现在韩乔岳那边都不信他，就算以后天下都信女君是真的，付林也未必能洗白自己，因为他曾追随韩乔岳数十载。

“付将军，您是去迎战，还是叙旧啊？”城墙上，忽然传来大喊声，语气带着嘲讽责备，是常顷。

付林笑笑，也没抬头，反倒是阿女忽然转头看向他，“常顷！你父子二人，罪犯谋逆，知我是女君，还派人先斩后奏，现在诓骗将士与百姓，你有何颜面对付将军如此说话？还是说你们常氏连这点家教都不顾了，这里，岂容你一个后背对长辈主将大喊大叫！”

“女君，不必与他争口舌。”付林自嘲笑了一下，看着阿女的目光，多了些敬佩。

阿女还看着常顷，忽听耳边一阵疾呼声，回头看到付林，已经丢下长枪，抽剑自断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