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死心（2/2）

桌上，纤长的玉指在木桌上轻轻点了几下，一双凤眸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望向钟厉：“我是个大夫，且自认为医术尚可，你哪怕动作再小，我也未必发现不了。”

其实说白了，是他对她下毒那会儿，她早就不信任他了，又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所以她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对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

她自然是希望自己所想是错的，方平松真的是单纯而天真的，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个嘴巴子。

独孤暮染垂下手来，被高高撩起的袖子也打了两个卷儿，落回原处，钟厉的目光随着那袖子一落再落，终是错开了眼睛，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发出低沉阴冷的声音：“明明知道我动机不纯，为何还留我在身边？”

原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可如今想来却是破绽百出。

独孤暮染几次提点，他却一无所知，她对他说，做人要如《医德经》上所说的，德性端正，明辩是非。当时不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可如今细细想来，她予他说的每一句，大抵都颇有深意吧。

“因为我希望我所觉是错的，希望你是好的。”独孤暮染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子说不尽的苍凉。

也希望，能让他回归正途。

“嗤……”钟厉嗤笑一声，那是极度的不相信与嘲讽。

他天性邪气，就连古天教里也没几个与他一样的，他无甚朋友，也从未有过变好的念头。

这个世道多难啊，做一个好人更难，哪比得上做一个坏人来得舒心？

“如今我不那么想了，我权当你是我明日送给古天教的一份大礼。”独孤暮染往后退了两步，将目光落到秦云崖身上。

只那一个眼神，秦云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足尖轻点瞬间移到了钟厉面前，钟厉使的是长柄大刀，原就不习惯近身交战，更何况方才受了伤，如今已是有几分力不从心。

秦云崖没有什么架子，招招狠厉，招招直取命门，他在钟厉的胸口一点，瞬间抬脚扫过他的下盘，钟厉避闪不及，双腿受了重击，几乎是被压在墙上吊打。

几个回合下来，钟厉喉头一甜，双眉紧拧，终是“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但他连哼也未曾哼一声，抬袖将嘴上的血一擦，挑起眼来恶狠狠地看秦云崖。

秦云崖退开两步，背着手看他，眼里带着一丝冷漠与疏离，见他这副不死不休的模样，轻哼一声：“不死心……”

话落，他的拳头也至，钟厉侧过身子，秦云崖却在临到的时候改了方向，那拳头稳稳落到了钟厉的肩头，钟厉一头冷汗，旋身退开，他抬眸看到已经退到角落的独孤暮染，心下冷哼：她才是秦云崖的弱点！

想通这一点，他脚下虚晃两下，身子已然向着独孤暮染所在的方向而去。

独孤暮染看得真切，她纹丝不动，待到钟厉窜到她面前时，她忽地一抬手臂，袖下的小弩咔嗒一声，一柄短箭应声而出，划破长空直直没入钟厉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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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