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穿云破雾（2/2）

带着空洞的眼神孙裂一步迈出后厨的门坎，左右张望中，竟然不知走向那边，此刻他只是想走出这里。曝露在正午艳阳下的安静后院和后厨，与酒馆内的嘈杂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下意识的走向自己房间，混乱的思绪需要安静……

走到房间门前，孙裂再次犹豫起来，他知道里面是空的，就如他眼下的心，也是空的。既然是空的，那进去休息也是徒劳。看了眼那并不熟悉的木门，孙裂扭头走出了酒馆后院的大门……

“神江城”孙裂再次盯着那古旧巍峨的城门上三个大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再次走来这里，或许只是因为这里有他牵挂的人吧。

迈入午后的神江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着街道，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孙裂孑然一身，穿插在人群中，喧闹的气氛并没有感染，只觉熙攘人群与他擦肩而过，走来，又走去，毫不停歇，只有自己如闲庭信步般在人群的寂静中徘徊。

酒馆并没有给与他什么归属感，此刻的人群，也是如此。

他看到了立于街道边角，买糖葫芦的老丈，眼中飘起馨儿天真烂漫模样，他也走到了那家曾带馨儿吃过面的馆子……

回忆充斥于脑海，整个下午孙裂都沉浸在流离时的情景中，无神的眼中，开始泛起暖意。静静的，他走到了川流不息的路口，孙裂驻足观望起来。

左边的路，通向馨儿所在的赵府，那里有个还在想念他的妹妹在安静成长；身后是来时的路，那里有间说不上熟悉还是陌生的酒馆在等着他破开彷徨；右边的路，可以通向神江畔，哪里是他曾醉卧江边的地方，过了江，便是妖兽森林，那是他本打算穿越过去，走向不管是艰辛还是灿烂明天的方向……

一遍遍打量，一遍遍思考，他需要选一条路走，这条路将决定他剩下的生命，一旦决定，便无路可退。空洞的眼中充斥着川流人群，没有人停留，没有人观望，大家似乎都知道要走的方向，唯有孙裂还在原地……

一双双鞋子在孙裂低垂的眼帘中走来，又走去，他看见了人流涌动中，地面激起的尘土；看见了地面忙碌的蚂蚁淹没在一双双型色各异的鞋子间，看到了匆忙与清闲，感受着人世匆匆，岁月漫长……

沉浸在这玄妙的境界中，悲欢离合在孙裂眼中，再次变的如书中那般信手拈来，有那么一瞬间，就快要知道自己要选那条路了，又再次被人群的脚步吸引，沉浸在其中。

眼睛的酸痛感传来，打破了缓慢流动的心绪，孙裂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那街道的空气似乎混着阳光的味道传入鼻腔，刺激着孙裂振奋起来，他依旧解不开心中的疙瘩，可他知道该走那边了。

既然心中有疙瘩解不开，那就去解疙瘩！种种明悟，似那午后暖阳般毫不吝啬地洒落心田，他终于决定了要走向哪里。

去寻找，去寻找阐释心中困惑的东西，那便是大道，那才是修“真”，真我，真途……

孙裂开始返回酒馆，心中坦荡无比，即便自己肉体再无法运气，他也不会放弃，他要走，走出神江，走向妖兽森林，走向明天。

他决定花费一个月和这里告别，和过往的自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