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升（1/2）

再有意思的工作或事情，一旦变生活的持久战，就会逐渐开始被厌恶起来。而产生厌恶情绪的人，又会自然而然地牵扯到与事情有关的人身上。

农场主从自己的小果园里钻出，灰头土脸的样貌证明他吃了不少的亏。他把自己手上的半截草叉扔到地上，怒瞪了围观的农工。

围观者马上收起脸上嬉笑的神情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留下无处发泄的雇主在原地生闷气。

前不久他发现自己在田边开辟的小果园总是被人偷摘，一旁工作的农工也坐视不管，因为看好那些雇主的财产和工人自己的利益没有任何关系。忍无可忍的农场主只好亲自拿草叉守在果园，结果正好逮住了偷盗者。

那是一个公会的猎人，因为工作原因每天都会路过这里，而他每次都会顺手摘下不少熟透或未熟的果实。

农场主要求猎人赔偿之前的损失，抵赖不成的暴徒打翻了他后带着水果扬长而去。

回忆起这不快的事情让农场主叹了一口气，他从小就一直认为人类是劣根性严重的动物。小时候他向父亲宣誓了想要成为炼金术士的梦想，看管农场一辈子的父亲用最粗暴的方式熄灭了他的想法——父亲砸碎了他鼓捣出来的所有小玩意；长大后的他如父亲的愿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农场主，而他厌恶那些如出生般拿钱干活的农工，这些人的眼里只有金钱和生活，与自己无关的事物只会以旁观者的姿态去揣度，比如说看着他的父亲从楼梯上摔下而休克，还有观望猎人大摇大摆地拿走水果。

他捡起地上的半截草叉，走向小作坊。在他的小作坊里藏着一间地下室，那是他童年梦想的遗迹，父亲死后他又在里面开辟了不少杂物。但是现实告诉他这个地方只能修修折断的干草叉。

农场主在工作台上摆弄胶带时，身后传来了低闷的声音

“你厌恶人类，但你也只能作为个人类。你想亲手让自己得到飞升吗？”

吓了一跳的他抓住草叉上半截转身，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浑身漆黑带着奇怪面罩的男人。地下室的门因为生锈在打开时会发出特别大的动静，而这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请不要对我施加暴力，咳咳......”怪人的鸟嘴面具下发出像是被堵住的呼吸声，“这具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你说‘飞升’？”农场主放下了对着鸟嘴怪人的草叉，他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将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能看透你精神中的智慧，也明白你想要脱离这身肮脏的皮囊，离开这些低等的种群。”

怪人拿出了一本厚实的典籍，看着不像任何动物的皮革鞣成的皮制封面上印着歪斜的文字，整本书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就在农场主考虑着是否接过这本邪典一般的书籍时，地下室的入口传来了响动。一个孩子从屋外向内探头，发现室内有人后马上关门离去。

那是农工的孩子，和父母一样住在农舍中，是那种出去玩到凌晨才回来挨打的存在。他早就发现了农场主的地下密室，经常趁农场主不在来这里玩，只不过今天正好遇上了来修叉子的主人。

鸟嘴怪人一眼都没看打开的门，他一直凝视眼前的农场主，双手紧握邪气的书典。

犹豫片刻，农场主从怪人手上接过了书。就在拿到书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视线被牢牢地吸在了封面上，这本书有着像是一丝不挂的女人都没有的邪魅。

“脱离愚昧的方法就在其中，仔细钻磨吧。在有所领悟后烧了这本书，然后前往最后一页给出的地址，他们会接纳你的。咳咳咳......呼呼，我的时间不多了！”

农场主的视线从书上挣脱，眼前的人早已不知去处。他并没有思考其中的缘由，他只想要得到救赎，得到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