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家的大小姐（2/2）

如果说莫斯的绅士风度是靠华贵的穿着和带着艺术家气息的小胡子提升的话，那么桌旁的少年则完全靠自身的气质升华了身上衣服。自然的金发仿佛由柔顺的丝绸镀上金箔粉，刘海后若隐若现的眼睛像是一尘不染的天空，虽遍布清楚的蔚蓝，但又闪烁着满天的星光;少年身着长袍改装的风衣，流浪法师的着装在他身上却如昂贵的礼服般高贵优雅。

“艾尔，无定居的学者。”少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希望借此减少二人对自己的疑虑。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孑然一身的人，不报自己的姓也太没礼貌了吧。”蠹笙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即使对方的样貌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也要怀疑他的身份与动机。

“如果一个男人要靠着家族的姓氏做事的话，那也太憋屈了吧。”艾尔拿开了摁住钱币的手。

“别这么说嘛蠹笙，”莫斯快速地将钱币敛到自己面前，“付钱及是客。”

艾尔微笑着在蠹笙身旁坐下，正对着同样面带微笑的莫斯；饭桌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诺的抖动没有停止。

“回到那个家族的话题上，”莫斯兜里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我最近得到的消息，那个家族的大小姐——也是家族的正统继承人——跑了！”

“跑了？”蠹笙介入了这次的交易，如果有人付钱同时不介意他旁听，那么他很愿意听莫斯喋喋不休。

“就是离家出走了，原因不明。这种重磅的新闻本该迅速传遍贵族阶层，但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却寥寥无几。可以说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都让你知道了......”

“我只字不知啊！至少不知道大小姐名字。不过我有一样比名字更有说服力的东西。”情报贩打断了蠹笙的吐槽，“话说回来，家族内部一定因为此事乱了套，专门组成的特务也应该在四处奔波。可是换个角度想，要是你找到了这个女孩，可以借此得到什么呢？”

“我怎么觉得会被灭口。”蠹笙失去了兴趣，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莫斯慢慢移动刚才拍在桌子上的手，藏在底下的纸片渐渐显现——一幅缩小版的画像。画像中女孩端坐在古朴的木椅上，耀眼的长发如流动的黄金般从脑后挂下，素白的裙摆垂到脚裸，修长又富有弹性的手自然地搭在盖着白纱裙的大腿；女孩的眼神带着丝忧郁，她的目光在落地窗外的田之间游离，比瓣更美的的柔软双唇紧紧合闭，似乎在阻止自己表达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这幅完美的复制品展现了如同梦境般的画面，如果说身边贪食的猫娘是一块美味可口的牛肉，那么画中的少女就是清雅芬芳的朵，使蠹笙不禁沉浸在田少女之中。

“哇哦，很可爱呢！”身边毫无水平的赞赏将蠹笙从画境中拉出，这种赞赏就和对着大师冥思苦想凿出的雕塑说：“做得挺像的嘛。”一样破坏气氛。蠹笙瞪了身边的少年一眼，不知他心想的少年回以微笑。

“这不是你的东西，蠹笙先生。”莫斯挡住了蠹笙要拿照片的手，“是艾尔先生付的钱。”

艾尔接过了莫斯递来的照片，塞入口袋中。

“那么我要走了。对了，耽误了点时间，你的炖菜都凉了。”莫斯带上礼帽的同时将面前一口未动的羊排推给一侧的诺，起身结账，“别饿着孩子了。”

兴奋的猫耳少女停止了颤抖，不顾一切地将羊排送入口中，饿死鬼似的气势让人怀疑她真的刚吃了一大碗土豆。蠹笙这才知道刚才诺的颤抖并不是因为莫斯关于布恩迪家族的消息，而是单纯对他点的羊肉起了念头。

无奈的剑客把没有喝过的龙舌兰酒连托盘拉到身前，不管小盒里的细盐，将柠檬放到嘴里后连冰块带酒仰头灌尽，随几声“当啷”声，几块冰块被吐回玻璃杯中。

“干啥？”蠹笙发现艾尔还坐在自己身旁，呆呆地看着自己。

“没见过......这么喝龙舌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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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城镇最近流传着诡异的传说，半夜的街道格外清虚，只有几声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在建筑间回荡。

“我提醒你一下，那个人在做情报商的同时还兼职诈骗师、小偷、赌徒等一系列工作。他的话最好要考虑一下再信。”

“嗯，我会好好斟酌的。”

“接下来我要带这家伙回宾馆了，你也快回住所里吧。再见。”

“再......蠹笙先生，你看那里。”

顺着艾尔的视线，蠹笙看到一个女孩站在大路中央，白色的蕾丝裙，金色的长发，以及黑暗中看不清楚的娇小面庞。即使路边的光源并不明亮，也能隐约感受出女孩与莫斯所说大小姐的共通处。女孩一溜烟窜进了路边的小巷。

“等一下。”艾尔奔跑着追了上去。蠹笙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拎起身边的诺跟在艾尔后面。

女孩站在巷子中间，搭着金发的后背对着三人。正当艾尔要靠近女孩时，黑暗中钻出数条灵活的身影，带着浓烈的臭味与阵阵低吼包围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