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胎儿（2/2）

仿佛能叫大罗神仙当场湮灭陨落的恐怖因果，就好像信号不对似的，义无反顾从神明法体边上奔流冲过，别说沾染神躯，竟无一点能沾染神明身外那片仍在不断扩张的神域净土！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是尊真正凌驾于世间事象逻辑之上，修为境界难以估量的大神！无论何等混乱、何等庞大的因果，都沾染不到其分毫。

背负双手，巨神再度将视线挪开，转往更高层的虚空。洞察一切的神目，轻易便将这独立小世界的构造完全解读。很快的，就连亚空间之间的障壁，也变得仿若半透明的玻璃一样，内中的些许“杂物”一览无余。透过这块“玻璃”，神发现了更加令自己在意的东西。

“喔？人心欲望为胎盘，学识经纶为脐带，近乎‘空白’的天生灵童为婴儿……好大的规模！这是要以整颗星球上的文明，来孕育奉养区区一人的乾坤胎吗？若能成功，诞生的必然是世所罕见的强者……奇怪，怎么不见羊水？按凡人层级的思维，所能想到的最佳羊水，想必应该是‘似曾相识’的经验才对……哦哦哦在那儿啊！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自言自语中，神明举手向天，张开五指轻轻一抓。整个独立小世界，都突然开始剧烈晃荡起来，硕大无朋的五指阴影在同时遮天蔽日，宛如握住一枚脆弱的鸡蛋般将二人身处的整个亚空间都包覆起来！下一秒，巨掌捏实，甚至连响声都没有，只见亿万流萤漫天纷舞！

那是被一下捏碎的，空间的残渣。无形无质的空间，于神明手中，就像是脆弱的饼干。

丝毫不加停顿的，神明又一次张开五指，伸向更高处，然后，缓缓地将手掌……合拢。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异象发生。超越人类认知以外的神力，突然间撞上了另外一股力量！

由阴邪秽恶的因果编织成的漆黑巨掌上，仿佛能粉碎、湮尽邪恶的红莲业火熊熊燃烧着，善恶缠结、对错分明、正负相抵、阴阳互易……彼此对立的二元相隔离、相碰撞，并不能融合统一，又不愿相安无事，膨胀、收缩、爆炸、湮灭，就这么轰轰烈烈地遮在神明身前。

巨掌之后，是尊漆黑的、污浊的，不伦不类的巨像，跌坐在一朵将绽未绽的桃花中央，看面容似乎像佛，身着的却是和一神教的那位同款式的袍子，手上拿捏比划的与其说是手印，倒不如说是某种独特的拳法架势——而从神明的视角看去，这尊巨像连“轮廓”的概念都很模糊，好像数万穷形恶相各自不同的漆黑阴影混叠在一起，用重重因果缠绕捆缚……

“不畏因果，倒还可以说是勇于承担，不足为奇。不过五万一千八百六十四……奇怪，没听说过哪门哪派，出过和这个数据搭上边的法术啊？连典故都没……喔，想必是独创吧？倒也说得过去。嗯，反正那边的进展也不像是需要我插手的程度，还不如好好享受下呢。”

独特的法术，瞬间夺回了神明的眼球，刚刚还想要对“天空”中硕大无朋的“母体”做点什么的神明，顿时又将注意力集中回了“闻人不鸣”的身上。沉吟片刻，神明朝向眼前漆黑的巨像缓缓伸出了手，在神的掌心，赫然有一枚sigel正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