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旁观者（1/2）

“虽说……事先就有从仓颉那得到过预警，不过这玩意儿……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

太空“垃圾”上，身高二米六、方面阔耳的人类文明守护神，不由自主提了提手中硕大的乌号弓，右手下意识就想去拉弓弦，不过，反复数次之后，他还是将这冲动压抑了下去。

和附身艾米莉亚的远古神明类似，他的“四维视”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众多人类所不能察觉之物。然而即使是对在数千年的漫长生命中看惯了文明兴衰的他而言，眼前这一幕依旧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甚至，让他手痒得有点忍不住想开弓对蓝星来上那么一发……

——当然，如果真的控制不住来上那么一发的话，大概整个地表文明就都要gg了吧。

本该“熙熙攘攘”的星球表层，在他朝着tz市射出了一箭，引起了出乎预料之外的大闪光和爆炸之后，渐渐开始染上了五颜六色，“霉斑”样的东西。热情开朗、木讷沉闷、阴险狡诈、淡泊高雅……乱七八糟的色泽，开始从几乎每个人类的身上朝外扩散，仿佛他们那种种不同的性情已经化为了实质，在共同勾勒着一张配色糟糕到极点的恶劣涂鸦一样。

几乎瞬间，亿万种色调就调和成了灰蒙蒙的混沌，如硕大的蛋壳般包裹了整个星球表层。

当然，区区一层“性情”，阻挡不住四维视的观察。即使精神层面的“景象”突然变得现实化，与实际物质层面“叠”在一处，好像用两台放映机，在同一块屏幕上，同时播放两部不同的影像，羿也依旧能够轻易将两者区分开来，清归清，浊归浊，虚归虚，实归实。

穿透精神物质重叠形成的天然阻隔，羿能察觉到物质层面的人类仍然规律地生活、生产着，甚至没有一人发觉异常。然而，他却能看到在精神层面，那席卷星球表面的巨大风暴：

在“蛋壳”内部，种种情绪开始以绝不正常的速度飞快滋生起来，每个人都仿佛变得感性化许多，正在不断地朝着外界辐射出超量的情绪。而随着点点滴滴的情绪从他们体内飞速流失，更多人行动开始变得呆板、机械起来，固执己见、不知变通，沉浸于自我世界中……

流失的情感，仿佛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气泡，充塞了“蛋壳”的内部，显得如梦似幻。

而某些特定职业的人群所流失的情感中，还夹带了一些更多的信息——比如对于某些枯燥深奥知识的厌倦在流失的同时，便也将这份知识顺带“影印”一份。涉及行行业业，几乎面面俱到的海量知识，构成了条条脐带样的东西，朝着“蛋壳”深处的方向延伸过去。

“胎盘”有了，“脐带”有了，“羊水”有了，那么自然而然，也是有“婴儿”的。

偷眼看去，即使是大羿，也觉眉心一阵暴跳——地层之下，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形状规模功用各自不同的种种心像世界彼此勾连，刻画出栩栩如生的硕大婴儿形象！奇经八脉、五脏六腑，肌肉、骨骼、大脑……所有零件一应俱全，虽是虚构，却俨然与真人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