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2）

天更加的黑了，随着龙吟虎啸，一声声的雷声震耳欲聋，电闪雷鸣，那闪电好似要把这天地劈成两半，一分为二，一道道的撞在那巨大的莲上，可莲只是震了震，白玉晨突然从云端出来，手中的剑从他手中脱手而出，幽灵剑光芒大胜与烈云刀唤出的龙腾一起直直朝着那朵莲而去，碰的声音，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四周散开，地动山摇，陌夜冥和白玉晨被真气撞飞了出去，而我只能来得及接住陌夜冥，在前面护起一个结界，挡住了那强大的真气，他捂着胸口，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看了白玉晨从云端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想去看看白玉晨，可身刚动。

咔嚓，咔嚓，如同细微的破裂声传了出来，我闻声望去，那朵莲出现细细裂痕，那裂痕像是自己长了脚一样，像四周扩散，裂痕也越来越宽，突然哗啦一声，那朵莲碎成碎片落了下去，露出莲后无极辰的脸，这片我从佛主那求了百年的莲瓣终于碎了。

一同破碎的还有我与纤尘之间唯一的联系，随着它的消失，我与眼前的这个人的关系好似也一同消失了。

无极辰捂着胸口，神情很痛苦，眉宇蹙起久久没有平展，他望着我好似要说什么，一开口血就从他嘴角溢了出来，一滴一滴，侵染了他的那件白衣，他伸手接住了空中落下的莲碎片，嘴角的闪过一丝苦涩，手紧紧的握成拳，血就这样无情的从他掌心中流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可无极辰望着我忽然诡异的一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

叮当，叮当，叮当。

一声脆响连响三声。

一响聚人魂，二响噬人魂，三响魂飞魄散。

当年道古仙人知道青铃威力巨大，与鬼祖一战之后，便说，此铃不可在用，将它封印了起来，若不是道古仙人与师父是至交，若不是我曾缠着师父让我见见那青铃是什么模样，若不是师父那藏书阁里的书包罗万象，我就盗不出青铃，也就不会知道它的威力，也就解不了它的封印。

我看着头顶那巨大的青铃，声音一圈圈的从它四周荡然散来，可它那叮当的铃声要的不是方圆百里的生灵之命，它的铃声要的是方圆万里所有的生灵之魂。

身体里面的魂魄如同要自动与你分开一样相互拉扯着，撕裂着，我看到那些阴兵和幽灵在空中四分五裂，而万古门还活着的人撕心裂肺的呐喊着，痛不欲生，陌夜冥身上的黑气不断的从他身体中抽离。

纤尘疯狂的笑着，笑到最后变成了一抽一抽的笑意，缓了缓才跟我说道，“妖伶，你看，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强忍着脑袋中的疼痛，忍着那要从我身体中分离出去的魂魄，手紧紧握着黄泉刀，拼尽全力，朝着无极辰胸口而去，他没有躲，也许是他躲不了，也许是他压根也不像躲了，他只是低头望着一眼刺入他胸口的刀，血不断的从他伤口流了出来，慢慢的，慢慢的，开出一朵曼珠沙华。

他望着，对我伸出了手，也许是我刺的不够深刀身太长，不足以让他那双想要抚摸我的手能够触摸到我的脸，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低头自嘲的笑了笑，手无力的垂了下去，他说，“妖伶…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的情…不比他…少半分！”

他身体一动，猛的朝着我靠近，黄泉刀就这样刺穿了他的胸口，他的身体无力的靠在我的身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刀尖的血从云端落了下去，嘀嗒嘀嗒，也许是靠着最后一口气，他对我到，“妖…伶……把我…元…元神…毁…毁了吧…我…累了…”

我听到自己轻声说了一声，“好”。

可眼中的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滑落在我脸庞，这个曾陪伴我几百年时光的人，最终死在了我的手中，即使到了这一刻，我依旧不懂得纤尘在想什么。

我只是突然觉得他也不过是一个很可怜的人罢了，曾经有着仙界太子光环，可他很忙，并不不自由，后来有了宗门之首的光环，可他依旧不自由，我想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是想长久长久的安息下去，世间的一切他都不想在看一眼了吧。

纤尘，我有时候总在想，若我没有出十万大山，没有遇到你，没有跟你走，会不会一切都有转机？无双不会死，师父不会死，小凤不会死，清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还有这千千万万的苍生和生灵亦不会死。

我望着原本还靠在我怀中的人，散成零星点点，又渐渐汇聚在一起，我望着漂浮在我眼前的元神，既是半黑半白。

青铃依旧响着，在我和陌夜冥还有白玉晨三人的合力之下，那铃声终究停了，青铃裂开了，再也不会发出可以聚人魂，噬人魂，让人魂飞魄散的铃声了。

可碧落剑，黄泉刀，幽灵剑，也纷纷断裂了。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是真正的结束，我望着万古门横尸遍野的尸体，望着万古镇被洪水冲垮的房屋断恒，还有那断枝枯树被连根拔起，还有那倒塌的山屿，还有无双曾为我种下的桃林竹房都不复存在了。

我知道，在这方圆万里，所有的生灵和苍生都不在了，世间是死一般的寂静，还活着的人，只不过一个由灵气汇聚的我，一个由黑气汇聚的无双，还有一个由鬼火孕育的鬼祖。

我多想这个场景如同当年一样只是一个幻境，一个由那串莲珠幻化成的幻境，可我深刻的知道，这不是，这不是……

这就是我的天谴，这就是我罔顾天命逆天而行的后果，这就是我为了一己之私终铸成大错。

血债终是要以血来偿。

那黑压压的云层，渐渐露出几道光，整好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由用手挡了挡，侧了侧头，就看到陌夜冥正看着我。

陌夜冥，你知道吗？师父曾问我，你与苍生孰轻孰重，我那时说，皆重。

他又问，你与苍生我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