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恶本质（2/2）

但李橙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他，一只老鼠是打不过十三个人类的，不要暴露！

他恨恨的低下头，两对猩红的小眼睛左右环视了一下，迅速流露出笑意。

桌面下的阴暗空间里，依旧有丰盛的大餐在等他享用。

意识到那可怕的想法，李橙身为人的意识颤动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无力阻止，只能往更深的地方缩去。

白色老鼠跳上一个客人的脚面，四肢踩在光亮的黑色皮鞋上，抬起头嗅了一下，皮革和鞋油味道掩盖不住血肉的芬芳。

张开两颗尖利的门牙，狠狠对准脚踝上的血肉咬了下去。

血液在流淌，沾湿了白色的皮毛，肌腱被撕裂，断开的一端还在顽强收缩，皮肉被扯开，残忍的吞食进嘴里，肚子里传来一丝满足感，但转瞬即逝。

还不够！

一块块肉连皮带骨被啃食下来，它们的主人毫无所觉，依旧在台面上大肆饮宴，吃着“美食”。

台上台下，两处战场，各自的主角都在不知疲倦的大快朵颐，这是一场人鼠共同的狂欢，一场畸形的盛宴。

不知过了多久，李橙发现自己仰躺在地上，胃里火烧般的饥饿感终于平息，他翻身爬起来，周围可怕的景象让他目眩，差点站不稳。

只见巨大的桌面下，自己正处在中心位置，一圈洁白的腿骨晃晃悠悠，靠着顶端一丝残留的筋肉，吊在空中，像是数十根洁白典雅的希腊廊柱。

从膝盖以下，所有血肉都消失不见，只有一双双被血染的更加深黑的皮鞋凄凉的摆放着。

那些全都是自己，不，是这具鼠躯吃掉的。

意识到这点，李橙第一反应竟然是低头查看自己的腹部，那么多的血肉吞吃下去，一点变化都没有。

是时间不经意间过去了很久，还是他自己身体上有古怪？

谜团如此多，以至于将道德的不适感压到了一旁，无暇思索。

哐啷！

一声巨大的震响传来，李橙跑到边缘位置，借着拖地的桌布查看外面。

宴会厅的门被从外面撕扯开来，门板歪倒在地上，一双穿着肮脏布鞋的小脚踏在了上面，它的主人从破烂兜帽下眯着眼睛环视一圈，忽然发出桀桀怪笑。

“真是丰盛的宴席，我可爱的美味佳肴们，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终于把自己烹制好了，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在我面前，真叫人感动啊！”

她背后弥漫出黑色的雾气，缓缓蚕食空气，墙壁，将周围延伸包裹。

李橙认出了她，是那个放自己出来的怪异婆婆。

桌面上恐慌肆虐开来，那个眼镜男瞪着自己剩下的独眼，死死打量着不速之客，忽然恐惧的大喊起来，只是嘴里的舌头不知何时被自己咬掉，吞了下去，只能发出呜咽的怪叫。

其他人似乎也弄清了来者的身份，一个个惊慌不已，但同样，他们都吃掉了自己的舌头，李橙完全没法从那些重叠在一起的怪声中分辨出只言片语。

婆婆晃动着肩膀，闭上眼，身体似乎随着这交织在一起的恐怖呐喊而旋转，轻快舞动。

她享受着恐惧的气氛，张开双臂，与恐怖相拥，翩翩起舞，沉浸在无上的愉悦感中。

所有人都意识到，随着她的靠近，一定会有极度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比能想象到的极限还要恐怖一万倍，绝对是一种可怕的下场。

他们挣扎着，想要从座位上抬起自己吃饱的肚子，却一个个无力的跌倒在桌面上，低下头查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腿已经折断，膝盖以下的血肉全都消失不见。

这可怕的场景发生在每个人身上，餐厅里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但没有一个侍从进来查看。

李橙意识到自己留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不管婆婆的目标包不包括他，此刻他都应该赶紧离开。

没有仔细思索这感觉的由来，白色老鼠小心隐匿自己的身型，从桌子另一头蹿了出去，也许有一两个客人看到了这抹白色的身影，但含糊不清的语言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他们自顾不暇，婆婆则满心喜悦，沉浸在以恐惧为名的餐前甜点中，四周的黑暗逐渐吞噬装饰华美的餐厅，赶在它们闭合之前，李橙爬上了窗户，从玻璃缝隙里一个纵身，飞跃而出。

只是一楼的高度，水泥路面带来的冲击力丝毫没有阻碍他的飞奔，从外表看，大饭店里一点异样也没有，窗帘上还映照着客人们觥筹交错的身影，温暖的光芒照亮街道一角。

诡异驱使着李橙亡命奔跑。

“啊，一只老鼠。”女人捂住嘴，惊讶的跳了起来躲避。

同行的男伴不以为意，“别那么大惊小怪。”

“可我看到它是从那饭店的窗子里跳出来的，我肯定没看错。”女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窗户道。

男人凝神往那里看了一会，眉头时而皱起，忽然展颜笑道：

“那里面怎么会有老鼠呢，哪怕真有，也不是我们这些外面的人应该管的事，走吧，夜深了，这条街上可不安全，小心有专门抓美女的坏蛋出没。”

“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