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谁压住了他（1/2）

“老伯。”安霄笙见气氛不好了，赶紧上前解释，“老伯是我，没事的。薄小姐是我和朋友一路护送回来的，没什么事。”

老伯一脸沟壑，好像一下子又深了几许。

他目色浑浊，长长叹了口气，道：“哎……我只怕连累了你们，罢了，你们进来吧，外面冷着呢。”

“谢谢老伯。”安霄笙鞠了一躬，拉着林诺初的衣袖进了屋。

而边上被骂得灰头土脸的薄月，眼睛一下子直了，是出奇的亮。

“没吃饭吧，来，坐吧，我去给你们盛饭。”老伯转身走进厨房，又朝西边的房间喊道，“老婆子，别弄了，来吃饭了。”

安霄笙随声看去，一位步履蹒跚，佝偻着背的老妇人一步一步地扶着墙或柜往这儿走。

“奶奶，以后不要再晚上绣花了，怪伤眼睛的，况且又没什么用。”薄月走过去搀扶着老妇人，那最后一句话还是嘀咕着出来的。

“不许胡说。”老妇人一脸的皱纹，每一条都是极深，就像什么挖出来的一条条小沟。薄薄的眼皮盖住了那双眼，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她说话时，唇是颤抖着的，却又一字比一字用力，声音更是沙哑得不像话。

看薄月的年纪，她的爷爷奶奶本该不会这样的苍老啊。

安霄笙眸色忽地一顿，他想起，这个山村里的人，过了五十岁，似乎都老得极快。

心脏，像是被张网给束缚住，越想越缠绕得紧，一时呼吸都重了起来。

他极力掩下，却还是被林诺初发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林诺初察觉，笙笙的手有轻微的颤动，细细感受出，其实是抖得厉害，指尖也是冰凉的，而且还没有拒绝他握住他的手。

笙笙，有心事呢……

“我们晚上习惯吃粥，配几碟小菜，都是些粗茶淡饭，两位随意哈。”

“老伯，我就是吃这些长大的，怎么能算是粗茶淡饭呢，小时候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是美味的了，尤其是这玉米粥，不用配菜都能一勺一勺的含在嘴里再吃下去。”安霄笙看着小方桌上的玉米粥、咸菜、腌黄瓜、豆腐乳，眉眼难得温柔了一回。

“哈哈哈，果然是山里娃好啊，哪像这丫头，每次晚上不是不吃就是啃个苹果还吃什么零食的，那些个东西哪有这玉米粥好。”老伯说着还瞥了眼自家孙女儿。

薄月恨不得埋到粥碗里去，耳根子是红透透的了。

不愧是亲爷爷，吐槽孙女儿都不带想的……

薄月小口小口喝着浓稠的粥，很是斯文。

“月月，头发都快掉碗里了。”薄月奶奶稍稍抬起了头，粗糙干裂的手撩起沾了粥汁的发丝。

“坐好了吃！”老伯发话了。

郁闷的薄月干脆扒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嘟着嘴道：“我吃饱了。”

“哎你这丫头。”老伯摇了摇头，将那还剩大半碗的粥倒进了自己碗里，也不理会躲进房间里的薄月了。

“笙小子，吃完饭就在这儿歇了吧，这家里以前人多，屋子也多了些，收拾一下睡一晚也好。”老伯偶尔瞥一眼林诺初，暗暗点头又摇头。

“谢谢好意，但不用的，太麻烦了。”安霄笙委婉拒绝，“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了。”

“哎那正好，我明天也是一大早下山赶集去，还能载你们一程。”老伯忽而又放低了声音，“你许久未回怕是不知道啊，这几年山上闹得厉害，本来前几年还开发了旅游区，没几个月就关了，说是看到了好多……那个……红色的呢……”

老伯特地压低了声音，也就只有他们几人听清。

“所以啊，我这孙女就是不听，还把你们带来了，这都快九点了，不可外出……不可外出……”老伯一边说着一边摇手，脸上似又浮出一种追忆还是恐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