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万籁寂（2/2）

羯王有心想去谙尘处盘问个一二，但碍于两人近来关系紧张，实是不想再因星点小事纠缠，便着人备轿朝着兵器库去了。

兵器库——

“娘娘，娘娘您醒了。”娰锦喜极。“水……水……”谙尘虽是醒了，但意志仍是含混。娰锦忙递了水过去。

谙尘接过猛地饮尽“不够，再来。”谙尘讨要了多碗才喝足。

“我们这是在哪？我这是怎么了？”谙尘已然忆不起下晌之事。“娘娘，您下晌去膳房布菜，宫人阻拦不得入内，毒日炙烤，您着了暑热不巧昏厥了。奴婢找人帮忙将您安置在这，只是这里离内宫路途甚远，奴婢素日当差也不曾经过这，不知这是何处。只记得来时，见正殿有些铁剑兵器类的。”娰锦应道。

“铁剑兵器？糊涂！这是兵器库，王上从来不准妇人入内的，快，你快扶我起来。”谙尘听得一惊，忙不迭地从铺上爬起，可一直不曾进食血力不足，刚一起身便险些昳个踉跄。

“娘娘，您还没缓好呢，医士叮嘱让您好生将歇的。”娰锦忙扶了上去。“快走。”谙尘紧拽娰锦袖口，万分焦急地吩咐道。

娰锦见谙尘这般焦急，也意识到了事态严峻，边尽力扶好谙尘，边快步往殿门去。

赶巧羯王一脚迈入殿门，见这仓皇的主仆二人又无端想起来报宫人的言语，怒火直填胸腔，“放肆！”羯王怒斥道。

在谙尘身边伺候的宫人哪里得见过羯王怒火，突然见了，娰锦只觉脚下发软，直接扑跪于地，累的谙尘也摔在一旁。“奴婢，奴婢……”娰锦怕的脸色清白，唇齿也不再分辨。

“王上……”谙尘用尽数气力扯了羯王下襦一角，“王上，您莫责怪娰锦，她不知此处是兵械重地。”

“她不知，”羯王挑眉，转手扼住谙尘下颚，像是要捏碎她骨头般，“你还不知吗？”

谙尘无力回复，羯王却毫不在意，目光逼人。

“王上，王上，奴婢实在不知，我家主子她……”不等娰锦解释，羯王甩手，谙尘再度重跌在地。“把这主仆二人拖回自己宫里，宫门上锁，不得任何人出入。”

羯王抛下这话便扬长而去。

羯王说这话时语调冷淡，态度冰冷，似在驱逐牲畜般，字字刺骨锥心。

懒得挣扎。

谙尘从未对羯王抱有过企望，心生筹谋后，起先还为着羯王宠爱甚佳关怀备至彷徨过，如今看来，倒是大可不必。

谙尘定了心性，杀之。

为天下除害，为亲王除奸佞，为让举族重见日光，杀之。

羯王狠辣，谁人也不曾放过。

人人都以为这新贵玉妃于他不同，如今看来，倒是未必。

宫门落锁，声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