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长计（2/2）

王后寝殿——

“妹妹久等了。”王后醉酒似地高声道。宫人扶着王后进了内室，“灼华，我私心里有些闺房话要与妹妹来说，宫人们就不便在这伺候了，你替我瞧着，何时王上和羯王回了，告知我一声便是。”灼华领了命，放下内室幔帐便领着宫人们出去候着了。

待宫人们脚步声散，谙尘听着外面没了声响，摘下遮纱，对着王后行了跪拜重礼，再起身时，已是泪痕满挂。“公主……”谙尘轻伏于王后膝上，王后亦是泪打眼眶。

“尘儿……”王后轻唤了声，转又打点精神，道：“我们话语时间不多，快些起身罢。”

谙尘这才拭了泪珠，缓缓起身。“一直听闻驸马爷待您极好，现下眼见着了，尘儿也安心了。”王后微笑，甜蜜溢于眼角：“他待我极好。”

“不知母亲还好吗。”谙尘忽又泪眼婆娑。“前些天我传了家书回去，知你挂念，特意问及，她一切安好。”“多谢公主挂念。”谙尘敛了泪水。“宫中虽人事繁杂，但好歹还有太妃照料着，我最挂心的倒是你，那羯王阴晴不定，羯族亦凶险万分，他没欺负你吧？”王后握着谙尘的手道。“没有，现下我在那羯王面前还算是得脸的，有事也还能说上一二句话。”“那你可知了那羯王究竟在打着音儿什么主意？”王后追问道。“知晓了。他频频找机会让羯四子与小公主亲近，若是能攀附上贵亲，他既得了在外脸面，又能把持人质在手，也就无人能奈何他了。”谙尘愁苦着脸道。

“什么！？他这如意算盘拨的可真是妙！我从来都知他这人蛇蝎心肠，没想到竟还此般歹毒！他这些年行的那些恶事，我只当不知从不过问，我留他脸面，如今他竟算计到音儿头上了？那洛昇、那洛昇是否也参与？”王后气极，在内室辗转。

谙尘摇摇头：“那羯四子是最好性子的，心善，为人又正直。那羯王对他再是呼来喝去，仍是礼敬有加。这所有的事，他也是无奈。”王后又软下心来：“洛昇是个好孩子。若是没他这个父辈，二人既是有意，我又何苦阻拦。”王后轻叹了声，“可怜我的音儿，纯良率直，这样就着了计。”

“若是……没了这个父辈？”谙尘重复了句。王后本是不经意说的，听得谙尘重复，突然咬了字眼。“这……这……不可不可，害命的事，决不能做。”王后虽然厌极了羯王，但也不至谋他性命，便即刻否了。

“公主，那羯王暴虐无道，就算不为了小公主，我也为了自己。凡事我一人做，公主权当不知。”谙尘辩到。

“不可妄为！若错了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我答应你母亲看顾好你，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也没脸直面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眼下需要一人，可以时时通风。这一来我能知你境况，二来又能知那羯王动向。”王后道。

“今晨，羯王呵斥了一宫人，我觉着他还不错，可以一用。”谙尘道。

“羯族宫人？宫人来往出入未免扎眼。”王后皱着眉头，方寸已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