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遥与你（2/2）

羯王听得此话怒发冲冠，顺手将金球丢出，直砸洛昇膝盖。

洛昇被这一重击，倏地便跪于地，可背脊始终挺得笔直。

“本王要你何用！本王好吃好喝地待你，你他妈的却连这小事都做不好！”羯王暴怒，口不择言。

洛昇只是默默受着责骂，动也不动，只右手慢慢攥紧了琅玥铛。

羯王骂的累了，大声呵斥了句“给本王滚！别在这给本王添堵！”

洛昇只道了“父王息怒，儿臣告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羯王见洛昇这般就出了去，又在殿中开始摔打辱骂。

洛昇离开正殿，整个人便垮了下来。之前离开时走的几步太过用力，以致现在的膝盖痛不能语。

听见羯王又开始发作，洛昇便什么也顾不得地拖着残腿快步离开。

走了好远，直到听不到正殿声响，洛昇才放慢了步伐。

隔了半晌，眼泪簌簌而下。

周遭声响，洛昇都听不大清，只脑海里一遍遍循环着那珠落玉盘般的声音，“昇哥哥，昇哥哥。”洛昇只觉天旋地转，失了意识，昏昏沉沉倒在路边地睡了。

待洛昇醒来时已是深夜，月亮没心肺地散着清冷的光。

泪痕还挂在颊上，身上蒙了一层清霜，膝盖剧烈地痛着，动一下便要出得一身汗。洛昇用冻僵的手抚了一把脸，却是毫无知觉，只得拄着剑，忍着疼，慢慢地站起身来。

无人牵挂，无人找寻，这是洛昇一向惯了的。

月光下，形单影只的画面显得竟是那般寂寥。

洛昇费了好大功夫才走到了寝殿。羯王总是没来由地厌着他，就是寝殿，也要选个最远最破落的地方。

走至殿前，才一脚踏上青石台阶，却像是失了灵魂般跌坐了下，手中的琅玥铛却不曾放开分毫。

琅玥铛被洛昇的手浸了清浅的一层薄汗，洛昇一直紧握着，直到握的没了力气才轻轻放了开。

月光下的琅玥铛，明亮，清盈，无一丝杂质。

借着月光，洛昇将琅玥铛置于眼前端详，脑海被它主人的莺莺笑声占据了去。

多好的笑啊，从没人对洛昇那般笑过。晶莹的，不搀感情，没有欲望，只是那样笑着，对他笑着。

一抹苦笑煞了这一切美好，洛昇自语道：“我们啊，相差太远。”

去到羌族前，洛昇便对这公主有所耳闻，受尽宠爱，享尽荣华，自己连她的发丝却都是比不上的，想到这，便是厌极了。然今日一见，却与想象中径庭，原本盘算好欺负她的作为，却都变了成爱怜。

不知怎的，洛昇总想着要护好这笑。何人侵犯，都该死。

洛昇虽有此心，可终究还是无力的。他一个小门小户终日不受宠的王子，又能为她做什么呢？只是能保全她一时罢了。洛昇对今日之事只字未提，只希望羯王信他无能，打消这样下作的想法。可洛昇不知，一计之外还有一计，连环之计咬紧了穆音，羯王此番，必是要有所作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