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又遇世子（2/2）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段云凤像是发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来绕着那老人看了看，一拍手惊呼道：“呦呵！蔡伯伯！你怎么也在这？那你在的话，尹蛟那小子肯定也在！他人呢！”

那被段云凤叫做蔡伯伯的老人笑的更欢，坦然说道：“凤雏儿，段王爷可是早就吩咐过我们，如果遇到了你，只有一个对策。闭门不见。凤雏儿，想找我家殿下玩，还是等你游历归蜀之后再说吧。”又看向裴长卿道：“裴庄主吧。”

反倒是段云凤的出现裴长卿做出了决定。他低声对沈如是说道：“我去去就回，看看这位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裴长卿随着蔡姓老人登楼上了爵室层，后面的段云凤却忽然跳脚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草蛇！本世子就在这里你却闭门不见！你等着！有本事你就不要下船！你要是敢下船，本世子薅掉干净你腿毛！”

登上爵室层，那守备士卒皆向蔡姓老人行礼，老人只是平静走过，不仅是老人口中的殿下，裴长卿对这个老人的身份也是充满了好奇。老人在爵室层的两开木门前站住脚，面向那两扇木门说道：“殿下，裴庄主来了。”

“来。”

门后传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老人推开房门侧身先请裴长卿。裴长卿也不推脱，颔首示意便走进了那爵室客房。裴长卿进了屋子，蔡姓老人这才进了屋子反手关上了房门。屋里还算亮堂，只是没什么人，这一间房几乎就是整个楼船的三层面积大小。屋里四下无人，只有在那正堂一块撰有“万世太平”四字匾额下，一位身着蟒袍的清秀少年，端坐在此，面前摆放着已然落子成局的棋盘，似乎全身心投入到了棋局当中一样。

老人无奈，上前轻声道一声“殿下”，却被裴长卿阻止，低声道：“老先生不必打扰殿下了，在下等候片刻便是。”

这老人面露无奈笑了笑，默默点头。

这一等就是足足半个时辰，半个时辰的思考似乎还是没能解开这棋局，这位殿下将手中的棋子丢在了棋盘一旁，这才抬头看向了裴长卿，“久等了裴庄主入座吧。”

这殿下一伸手，裴长卿便坐在了他正坐在了这位殿下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棋桌。蔡姓老人为裴长卿斟茶，这殿下才开口说道：“本君尹蛟，乃圣上三弟秦王尹铮嫡长子。冒昧请裴庄主而来，多有冒犯，还望裴庄主见谅。”

裴长卿心道同样是世子，怎么那位世子殿下和这位就差了这么多。裴长卿视线下垂，还未直视这位尹蛟世子的尊容，“殿下言重了，在下裴长卿，一介武夫能够得世子接见，在下已是诚惶诚恐，又岂能有所怨言。”

尹蛟像是很客套一样的笑道：“裴庄主客气了，此番是本君请裴庄主而来，还请裴庄主不要拘束，随意些就好。此番请裴庄主前来，是有些小事想要向裴庄主请教。”

能让一个世子殿下用上请教这两个字，裴长卿既有些好奇又有些惶恐，“请教不敢当，在下不过初入江湖，对很多事情都还是一知半解。殿下尽管问便是，凡是在下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

这位世子殿下终于由衷而笑，“那我便开门见山了，裴庄主，素问黎山铸剑山庄是能够与天山剑冢一较高下的铸剑大家，那我这里有一把剑，出自天山剑冢，裴庄主有一把剑，出自黎山铸剑山庄，这两把剑，谁更利一些。”

裴长卿果断说道：“自然是天山剑冢的更利一些。”

尹蛟眯了眯眼，“裴庄主还没有确定这两把剑分别出自谁手，为何就能断定是天山剑冢的更利一些？裴庄主莫不成是在糊弄本君不成？”

忽然间，那引剑手中寒光一闪，朝裴长卿直面劈去。裴长卿却未曾动弹，尹蛟手中寒光在裴长卿额头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住。而裴长卿没有丝毫动摇，缓缓端起茶来小嘬一口笑道：“蔡总管好手艺。”

一旁的蔡姓老人笑笑点头，从这位世子殿下说明自己身份时，裴长卿就已经知道了这位老人是谁。大夏先皇身边的贴身太监，曾经的昭襄城三千太监总管，蔡敬仲。

被猜出了身份的蔡敬仲也没有好奇或者惊讶，似乎裴长卿能够猜出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

尹蛟收剑归腰间剑鞘，正坐端姿道：“裴庄主为何不出剑，难道就断定本君这一剑不会砍下去？”

裴长卿放下茶杯抬眼直视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世子殿下，“可以断定，很简单，因为殿下出剑只是出剑，殿下的剑没有杀意。殿下或许不知道，当一个人想要杀死谁的时候，那股杀意是很难隐藏的。杀人的剑更是被那股杀意所包裹着。很明显，殿下的剑并没有那股杀意的存在。

我知道殿下想让我出剑，用折兵揜日剑和殿下手中这把同样出自天山剑冢，切金断玉如削土木的真刚剑较量较量，究竟是谁更利一些。但殿下似乎不知，在下这柄揜日剑同样出自天山剑冢。拿天山剑冢的剑和天山剑冢的剑比较，殿下，你是不是弄错了些什么。”

尹蛟忽然大笑道：“裴庄主好眼力，不错，这把确实是天山剑冢所铸的真刚剑。而且是和裴庄主的揜日剑出自同一人之手，本君只是想见识见识，揜日是不是真的可折天下兵。

裴庄主，剑乃兵中之君，世人都说君子当佩宝剑。那本君就要问问你，何为君子。本君还要问你，你又有何资格配得上这把《春秋刀剑录》排名第一的揜日剑。”

看似两问，实际上尹蛟只是在问裴长卿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一个配得上揜日剑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