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为虎作伥(1/2)
说完也不待岳中天答言,便站在门口低声唱了起来。无难听他唱的声音很低,听不清字音,却腔调优美,委婉动听,好像待嫁少女窗下绣花时哼出的思郎曲,春意缠绵,风情万种。无难坦言看沈非非,沈非非星眸半闭,仿佛朦胧欲睡。又转眼向左旁看去,岳中天正二目大睁,神情专注地看着那村姑。
随着逐渐响亮的歌声,村姑放下手中花篮,慢慢转回身子,对着岳中天晃肩扭腰曼舞起来。他臂不抬,步不移,全身像小溪流水缓缓而动,宛如浑身上下处处都在低声软语,脉脉含情。整个茶棚里都好似进入了温馨的梦中。
渐渐地,慢慢地,随着村姑腰臂的微微晃动,突然,扑通一声,在灶间里偷看的老堂倌昏倒了,岳中天痛苦难忍地大叫一声,捷如飞鸟从窗口穿出去,紧接着袁休也一纵身随之而去。
村姑从容地站定,纵到门外,向逃走的岳中天背影高喊:
“两个老鬼听着,赤身教主有令:限你俩即刻离开关中,否则,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沈非非伏在桌上笑得直倒气儿,一边向门外叫:“关关,进来吧,这老矬子准吓得二百里不敢回头。”
假扮村姑的关关回屋来与无难见礼,脸上红扑扑地,连眼皮都不敢抬,与方才斗岳中天时判若两人。
无难感慨地说:“岳中天人其面而兽其心,乃自坠魔障,咎由自取!”
沈非非忍住笑说:“大哥,你怎知个中奥妙。这都是你姑父和灵姑姑给这老鬼念的紧箍咒。”
无难不明所以,连连追问,关关红着脸说:
“听教主说,三年前岳中天曾在越虎庄助纣为虐,玉手钟馗和五毒教副教主七窍玲珑居灵,联合青城派掌门何其愚,峨嵋派掌门宫雁鸣,塞北三雄之首铁爪神鹰姜全老爷子,还有九指罗刹沙月桃师徒,打败东厂副统领左悦行和少林叛徒无我等武林败类,玉手钟馗恨岳中天狗戴帽子——装人,捏着脖子给岳中天服下一粒护女莲,叫他永远不敢欺负女人……”
无难问:“护女莲是什么?”
沈非非说:“是五毒教总坛的一种毒莲,三年开花,三年结子,一朵莲蓬上只有七颗莲子,研末制药入水即溶,无色无味,男人服下后终生不能近女色,如心怀邪念,立即腹痛如割,不然岳中天一派宗师,为何一见关关吓得鬼哭狼嚎,望风而逃。”
无难赞佩不已地说:“天生万物奥妙无穷,一粒小小护女莲竟能使伪君子原形毕露,狼狈逃窜。如果再有除恶莲、护善莲,该有多好,人人服下一粒,一生恶念便腹痛如割,头痛如裂,回头向善则立愈,怙恶不悛则必死,这人间岂不清清静静,安安乐乐。”
沈非非说:“大哥就是悲天悯人,时时念及苍生,你不知道方才岳中天那一抓真把我吓了一跳。大哥你怎么骗他的?”
无难说:“说出来不值一笑,只是料敌机先而已。如今江湖上皆知阴功玉佩已碎,要想得到谣传的阴煞秘笈功法,就必须制住我,我料定他们想制住我有五种方法:一是以武力强争;二是暗中下毒;三是以酒、色、财、禄诱惑;四是冷不防下手。以武力强争我不怕;暗中下毒,我有无邪姑姑给的灵药;酒色财禄皆非我所好;只有冷不防下手令我防不胜防,因为我总以己度人,最易误把坏人当好人,所以自己就时刻暗中戒惕,和岳中天一见面,我就存了戒心,运功将要穴闭住,岳中天虽拿住腕脉,却一点儿也觉不出我有武功,只好把我当作只会舞文弄墨的穷秀才了。”
沈非非问:“大哥,你说五种,还有一种呢。”
无难却避而不谈,向关关拱手说:“请上覆教主娘娘,无难敬谢娘娘呵护。”
关关嫣然一笑说:“望公子诸多珍重。”说完,拿起岳中天桌上那两束野花,告辞而去。
无难问:“为何只拿走那两把?”
沈非非说:“那两把花有毒,不然岳中天为何竟然色迷心窍,不顾死活。”转又低声问无难:“大哥,你方才为何不说那第五种?”
无难赧然一笑说:“关关在旁,怎好明言。”
沈非非柔情似水地看着无难说:“大哥,我猜出来了,你是怕那群坏蛋对我下手而要挟你?”
无难点点头。
沈非非一把抓紧无难的手,使劲儿使劲儿握着,两人四目相对,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很久,无难忽然想起灶间里还倒着那个老堂倌,问沈非非:
“非非那个堂倌怎么办?”
沈非非一撇嘴说:“怨他自己,老有少心!在地上多趴一会儿吧。”
遇上岳中天,使无难和沈非非大生戒心。岳中天能猜测出他二人东归必由之路,其他人何尝猜测不出?今后前路必然荆棘丛生,步步艰险。
从小茶棚出来,东行十多里,大路北边有个土岗,岗下有片小树林,笔直的路到这里拐个慢弯。无难离很远便放慢脚步,四下张望。
沈非非说:“如果有坏蛋要暗算我们,一定藏在土岗那边。”
无难点点头,快走几步抢在沈非非前头,两眼紧盯着土岗下的小树林,不料树林中悄然无声,林边的路上却停了一辆独轮车,大约是车轮或车轴坏了,三个粗衣汉子聚在车旁,一人扶车,两人从车上往下卸箱子。
这种独轮车在中原一带颇为盛行,车架子把车轮套在正中,两旁可以坐人,也可以载东西,推车的人在后面,两手握车把,肩上挎条布带,所以也叫挎车,走乡间小路,拐弯抹角非常灵便。
无难看那两人抬箱子好像很吃力,往下放时,背脸的人先松手,一头先着地,但对面没撒手的人却不见吃力。独轮车上卸下北边的木箱,南边还压着另只木箱,扶车的人虽然也背着脸,却看得出左边手臂并未用力下压车把。
无难回头看了沈非非一眼,沈非非眨眨眼睛,微一颌首。无难先走过去,故意从车南面绕着走。那个正对脸的汉子放下箱子,站起身笑着搭话:
“秀才往哪去?”
无难说:“去渭南。”
扶车的汉子接话说:“我们也去渭南,不知还有多少路?”
无难走得很慢,却脚步未停,顺口答一句:“三四十里路吧。”
当无难走过独轮车旁时,已走到扶车汉子身后的沈非非大喊一声:
“苍山一窝蜂!”
无难并不知什么是“苍山一窝蜂”,倒是那个“蜂”字和沈非非惊叫的声音提醒了他,猛然提足阴功,身子右旋凌空而起,右掌在身前一挥,呼的一团冷风随掌疾出,只听身边一阵沙沙、喀吧、哎呀、扑通声音,沈非非像一阵风扑过来,在无难身前身后一边摸一边问:
“大哥,你没受伤吧?可吓死我了,这三个坏蛋出手真快,连箱子里都有蜂王针。大哥,你自己再仔细摸摸,这针上有毒,先痒后痛,接着就昏迷不醒,……”
无难笑着摇摇头说:“我身上哪儿也不痒不痛,非非放心。看看他们都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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