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如愿以偿(2/2)
沈非非听了打了个唉声,说:“城隍老爷专司人间善恶,不知怎么评断你师傅?”
无难郑重地说:“为人一生固应以善始,以善终。但以恶始,以善终者仍不失为善。我师父穷三十年之功保武林秘辛,岂非一大善事?我若是城隍老爷一定断个‘善’字。因为我今后所做的善事,都是我师父所赐,亦即我师父所为。”
沈非非觑定无难的面容,好久好久才说:“你师傅总算如愿以偿,可以含笑九泉了。大哥,傍晚前你姑父把你叫到大殿里去,无邪姑姑不让别人打扰,你们俩在做些什么?”
无难说:“姑父说我纵有三十年阴功,不会应用,如同守着金山要饭吃。姑父就叫我如何以意导气,以气发力,聚散提落,如何应用,顺径移位,逆经闭穴,大则弥布全身,小则纳入一指,还叫我以后如何自己修炼,进而深造。”
沈非非问:“你全学会了?”
无难点点头。
沈非非惊讶地说:“才一个多时辰?”
无难又点点头。
沈非非赞佩地说:“大哥,你天赋聪慧,如玉在璞中,我眼珠儿长正了。”一把拉过无难一只手,在两手间使劲握着。
无难喜爱的拍拍沈非非的手背,两人相对凝视,默默不语。好久好久,无难轻轻叹息一声说:
“学无止境。我今日才知习武一如学文,穷毕生之力也难窥其万一。姑父要我试试我师父三十年阴功到底如何?叫我尽全力击他一掌,初时我怕伤了他,不敢尽全力,后来见打了三掌,姑父还叫我用力,我就用尽全力一掌打在他腹上,不料竟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软乎乎的无从着力,我想往回抽掌,还被吸住了,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来。姑父还一直笑着和我说话,既不见用意,也不见用力,正说着笑着,不知怎么一股劲儿,我觉得掌下突然一弹,手是抽回来了,差一点没坐个屁股墩儿。姑父说,我目前的功力已超过岳中天之辈多多,所差的是以意导气,随即应变,用内力也像用刀剑一样,也是熟能生巧。”
沈非非静静地听无难讲着,忽然轻轻地叹息一声说:
“岳中天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竟远不如大哥的功力,今后你一点儿也用不着我了。”
无难一把将沈非非扯在身边,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肩膀说:“今后我更离不开你了,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沈非非忽然咭的一声笑了,说:“对,这回我可真的能做你的妻子了!”
无难愕然地问:“怎么做妻子还有真的假的?”
沈非非忸怩地一笑说:“不是有真的假的,都是真的,只是你如果阴功功力不深,我们不能生孩子,因为……”
话没说完,沈非非已两手捂住脸羞得抬不起头来。无难听得稀里糊涂,禁不住连连追问,沈非非低着头倚在无难肩下,过了很久才放开手,脸上红晕依然未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知道我师祖为什么病得死去活来?”
无难说:“我怎能知道。”
沈非非说:“就因为生了孩子了。”
“师祖已经结婚了?”
“你不是已经听说过吗?那个居儿和巧儿讲的人就是我师祖,……”
“怪不得……”无难感到已经不用再往下说了,心里在赞佩那对生死与共四十年矢志不移的老夫妻,也钦佩那些为救师父或师祖而舍生忘死前仆后继的赤身教弟子们。
沈非非忿忿不平地说:“江湖上多年谣传赤身教徒淫乱无耻,其实他们不是存心污蔑,便是耳食之辈,本教中功力精深如我师祖者,一失真阳,人几半死,何况他人?只有我师傅……”
话说出半截突然住口了,无难两眼看着沈非非不动,沈非非脸又一红,小声说:
“看什么?等以后再告诉你。”正说着,沈非非忽然一抬手,使劲揪了揪无难的头发,无难觉得很痛,忙问:
“你做什么?”
沈非非乐呵呵地说:“江湖上人人传说练了阴煞秘笈的功法,都得变成秃子,我也常想过你变成秃子会是什么样,天下和尚比比皆是,秃子也不见得多难看,童山濯濯,晚上不用点灯,也不坏,不料你的头发竟一根儿也没掉。”
说的无难不禁莞尔。
突然院内西南角上扑通一声,无难和沈非非刚纵起身来,院内便传来人声:
“左公子勿惊,五方阵弟兄在此守夜。”接着小声埋怨同伴:“冒失鬼!下手太快了,把后面那个人吓跑了。”
“那个人在哪?”
“离这小子二三十丈远。”
“什么样?”
“看不太清楚。身量好像很高,有点像教主说的白天大门外戴斗笠那人……”
云房里,沈非非小声说:
“大哥,教主姑姑比亲姑姑还亲,连江湖上闻名丧胆的五方阵弟兄都为你保驾。”
无难小声埋怨:“还有脸说呢,我们光顾唠嗑,来了敌人都不曾警觉,哪像个江湖人。”
说的沈非非一伸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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