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江湖腥风（2/2）

“那位小穷神爷爷和我高矮差不多吧？”

绿衫少女打量一下沈非，点点头。

无难也学沈非那样把手指伸进字沟里，觉得手指头有点挤，顺着笔划写完“及”字，忽然豪气满怀地说：

“及，逮也，追也。‘舜何人也，禹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斯’。”

无难和沈非落后于江湖群雄五六天路程，不知前途已发生了多起凶杀惨事。

大漠三熊突遭夜袭，对手武功奇高，个个黑巾蒙面，不露姓名。鸟不同左臂受伤，乌不忧右肩流血，幸遇星夜趱行的少林众僧相助，击退敌人，才临危获救。

淮阳三鹰与微山四笔住的野店被炸，睡梦中石奢被炸死，石砺受伤。

清江武师柯士廉在马营途中入林解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失踪，一天后首级挂在路边树上。大路正中放了一块巨石，上刻十四个大字:“西去玉门无多路，祸福无门人自召”……

有人说是祁连九龙干的;也有人说是东厂鹰犬故弄玄虚，危言耸听。放眼武林何人有如此臂力能将四五千斤重巨石移到路中?自思汉庄败后，不论是祁连九龙或东厂鹰犬，皆藏身暗处，不露行迹，谁也弄不清他们躲藏在哪里，闹得酒泉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又有一些自感力单势孤的武林人，已经三三两两地暗自东归了。

中州双义叔侄和方先觉父子行至临泽西，遇到一条大河拦路。河身七丈有余，水流湍急，泥沙俱下，宛如一条黄龙翻滚而来。七个人站在岸边，等了一个时辰，既不见对岸有人过河，也不见有来往船只。傍中午时分，马越潭师徒与倚霞庄人先后来到，眼望滔滔河水，俱都无计可施。

马越潭遥指两岸黄沙和北边的荒原说:“此处本无河道，无雨时一片沙砾，寸草不生，想必近日连降暴雨，山水汇流，竟泻下一条大河。看这水势，一二日内必能退去。”

郭绂问:“还有别路可走吗?“

马越潭说:“纵然有路可通，也须绕出数十里外，不如在此等候河水自落了.“

好在众人带的饮食颇丰，便聚在岸边席地而坐，年轻人站在河边看水，可惜入眼一片荒凉，令人顿生“平沙万里绝人烟”之感。

雷展和周敬打赌，说河水至多有两丈深，周敬向上游望了望说北边对岸原下能有三丈以上，不信就下去试试。周敬从小在江边长大，水性颇佳，说着说着就要脱衣服下河。忽然雷展望见北边沿河边走来两个人，相距渐近时才看清是两个老头。一个身材瘦削，鬓发微白，一个体态魁梧，虬髯如火，并肩走来，看似从容举步，却行进迅速，转眼即到身前。

瘦老头微微一笑问:“娃娃，看水做什么?”

雷展说:“想过河。”

瘦老头说:“何不下水。”

周敬说:“水凉。”

瘦老头笑笑说:“夏日炎炎，正可消暑。”

周敬摇摇头说:“这水太混，我怕脏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