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巧儿身世（2/2）

凌白驹又问：“玉手钟馗是谁？”

江巧儿像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大瞪两眼把凌白驹看了半天，才颇为惋惜地说：“简直是黄口孺子，闭目塞听，连名动江湖的玉手钟馗都不知道，还出来闯荡，真能叫人笑掉大牙！”

凌白驹脸一红老实地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从小和爷爷在一起，头一回出远门。”

江巧儿大包大揽地说：“驹儿弟弟，没关系，姐姐我教你，绝吃不了亏。”

二人说说唠唠走出三四里路，忽然望见前边路旁坐着一个蓝衣皂履的白发老人，寿眉微扬，二目如星，正静静地向这边观望。

凌白驹叫了声：“爷爷。”纵身如飞扑了过去。

江巧儿这时来了心眼儿，离老远站着，看他们老少二人在小声说话，并不急于走过去。凌白驹说话多，老人说话少，有时转脸看江巧儿一眼，神色凝重，不露笑颜。直到后来，不知凌白驹说了句什么，老人目光骤然一亮，转过脸来上下打量江巧儿一会儿，眼角渐渐露出了笑容。凌白驹转身走过来，微笑着对江巧儿说：

“我爷爷叫你过去。”

江巧儿眯眯一笑问：“你对你爷爷说了些什么？”

凌白驹说：“什么都说了。”

江巧儿问：“你爷爷怀疑我来路不正？”

凌白驹坦率地说：“有一点儿，眼下好了。”

江巧儿坦坦然然走过去，大方地对凌雪庐说：“驹儿心眼儿好，我喜欢他，他比我小一天，我叫他弟弟。你是他爷爷，我也叫你爷爷。”说着，上前便要行大礼。

凌雪庐赶紧笑着拦住，问巧儿：“姑娘，你那小木梭能给老朽看看吗？”

江巧儿看了凌雪庐一眼说：“当然可以。”从衣襟下的革囊中拿出一个小木梭，仰手递给凌雪庐。

凌雪庐轻轻拈在手里，含笑问巧儿：“姑娘还有一种吧？”

江巧儿抿着嘴唇点点头。

凌雪庐问：“是怕老朽不明就里触犯了机括？”

江巧儿又点点头，两眼一动不动看着凌雪庐。

凌雪庐笑了笑，把小木梭还给江巧儿，然后郑重地看着江巧儿问：“敢问姑娘与银汉双星前辈有何渊源？”

江巧儿一愣，长这大头一次遇人这么问他，大眼睛一转，又眯眯笑了说：“是我外公外婆。”

凌雪庐哈哈大笑说：“老朽凌雪庐，四十年前有个诨号叫七星剑。”

江巧儿两只大眼一亮，爽朗地笑了：“你是三大名剑之首，外公说你的剑法不拘一格，有神鬼莫测之机。我这个爷爷没白认。”跪下就磕头。

凌雪庐拂髯大笑说：“银汉双星前辈成名在先，老朽有些托大了。”

问江巧儿家世，江巧儿也不知其详，因为他从小在外公家长大，只知父亲江万里是二云庄二庄主，人称流云剑客。凌雪庐不知江万里其人，只知二云庄老庄主齐龙眠仗义疏财，名重一方，算来怕早已过世了。不禁慨然长叹：

“四十年一梦耳！重履江湖，恍如隔世。”

问江巧儿为何只身离家出走？江巧儿说：

“我要报仇。”

凌雪庐真猜不出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详细一问，才知道他要为外公家报仇，而外公又不是银汉双星。凌雪庐越问越糊涂了。江巧儿从头细说，祖孙二人才明白，原来银汉双星不是江巧儿的亲外公外婆，江巧儿的母亲在襁褓中举家遭害，被老仆人乘乱救出，逃至辛桥附近被敌人追及，老仆人情急无奈，将小主人放在桥头，自己引开敌人，以身殉难。恰值如今的外公师妹，就是江巧儿的祖母，路过辛桥，将孩子救走，因不知名姓，便起名辛桥。当时江巧儿的祖母尚未出阁，不便抚养，遂将辛桥送与隐居苏北的银汉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