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夜饮遇故(1/2)
杨兴对那些没有马的缇骑武士说:“三爷手下超生,不赶尽杀绝,你们总算来到大草原了,尝尝蹚雪的滋味吧。滚!”
夜里,突然刮起了大风,摇空怒号,声如惊雷,好像要把冰封的大地翻过来。
三义牧场里漆黑一片,只有前边正方大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那张逢年过节时牧场上下相聚痛饮的大长桌旁,只坐着杨兴一人。俗话说:打人一拳,防人一脚。为使敌人摸不清底细,出奇制胜,杨兴不但不让宋振东、余浩然露面,连陈义、易礼容也隐身一旁,只留下杨瑛和陈清藏在隔壁房间内,听作使唤。
头上灯光闪烁,壁上灯影摇曳,室外朔风呼啸,独自对着空荡荡的大屋子,杨兴不禁浮想联翩,思绪万千。回首少年出道,中年丧妻,七义结拜,生离死别,好像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想着想着,义愤之心陡起,一拍桌案大喊一声:
“瑛儿,拿酒来!”
一会儿,杨瑛和陈清从隔壁出来,送来卤肉、酥鱼、五香豆腐干、花生米和一壶高粱酒。面对娇女佳婿,杨兴不觉老怀大畅,豪气顿生,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七义弟兄叱咤风云血战沙场的壮烈情景,仰面一阵大笑,如裂金石,拿起杨瑛斟满的一杯酒,慷慨激昂地说:
“杨兴一生无愧天地,不辱祖宗,昂藏七尺,顶天立地,何忧之有?何惧之有!”说罢,一饮而尽,看着两个年轻人说:“来,小饮三杯,消此长夜。”
登时,空阔的大屋子里充满了活泼生气,好像屋外的风声都小了。
爷仨吃吃喝喝,谈笑风生。杨兴喝酒时爱吃花生米和豆腐干。据传有一位好酒的古人说过,长生果与豆腐干同嚼有火腿味儿。杨兴年已花甲,牙齿尚健,暖酒入腹,闭目细嚼,恬然自得。
杨瑛天性豪爽,也能小饮几杯烈酒,正与陈清浅斟细语,突然杨兴大喝一声:
“何方鼠辈,滚下来!”
喝声方出口,已抓起桌上酒杯向窗口掷去。窗棂一响,一条人影窜入屋内,响起一个尖溜溜的老公嗓:
“谢三爷赏酒。”
一仰脖,把杨兴掷出的半杯酒喝个精光,轻轻坐在杨兴对面的长凳上。掷杯、接杯、饮酒,竟然一滴酒未洒出来。
杨瑛一看,是个鼠目鹰腮、瘦小枯干的小老头,四平八稳坐在那里,两只小眼睛骨碌碌乱转。
从小老头一进屋,杨兴一直静静坐着,声色未动。小老头看看杨瑛和陈清,咂咂嘴说:
“天造地设,郎才女貌。”
杨瑛一撇嘴说:“俗气,为什么女的只能说‘貌’?”
小老头马上改口说:“好,天造地设,才貌双全。”
杨瑛问:“爸爸,他是谁?”
杨兴还未开口,小老头抢着说:“你爸娶你妈时我喝过喜酒,你过百日时我抱过你,撒了我一身尿。”
杨兴笑笑说:“你听说过广宁州有个鼠娄亥吗?身轻如燕,灯前无影。”
娄亥居然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是金四爷的手下败将,身轻如燕也不如踏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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