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八年过往(1/2)
<content><h1>第8章 十八年过往</h1>
司同再次恢复知觉时,他所在的房间似乎非常暗,身下火热,他听见有人说话,但声音压得非常低,听不清字词,只是些许声音。出于本能,他试着假装还在昏迷,但说话声随即停止,有人在炕沿上俯身凑近他,声音也变得清晰,说:“司同,你是醒来了?”
屋里的灯亮起,刺目暴烈的光线炙烤眼球,司同扭过头去。脑袋特别沉重,非常麻木。这时,他认出浮在上空的那张脸属于姥娘。
适应了灯光,司同这会儿才看清了她的面容,她抽噎着鼻子,双手摩挲着面颊,面颊仿佛裹着面粉,发出“卡沙卡沙”的声音,她的眼泪涌出了眼窝。
她什么都没说,就那样委屈地落着泪。
司同感到心痛,他攥紧老陈太太的手,劫后余生的感觉令他体内充满力量。老陈太太同样紧紧攥着他的手,司同特别怜悯起姥娘来了,他一下子扑进了姥娘的怀抱里。
司同注意到外面的天幕是黑着的,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然而那青年的话尚且在脑海中反复的出现。如果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那么即便他有心放下芥蒂求助青年,也难以赶到兆周县城了。
于是他赶快问:“姥娘,我在这躺了几天?”
“一天,都快吓死我了。”老陈太太说。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脆弱。
司同舒了一口气,他对老陈太太说肚子很饿,老陈太太破涕为笑,到厨房去作晚饭。
司同偎着墙壁,身心都感到了异常的疲惫,再也不能思索什么,他依稀记得昏厥前的最后一幕,青年没有黑伞,行走在晨光中,背影伶仃,意气风发,项背挺直,晨光为他踱了一层闪亮的边儿。
司同放下了警戒心,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尚不如人与鬼之间的交往可怕。他此刻这么想着,生出了赴约的心念,为了活命而去苦苦哀求也是值得的,更不用提这是青年主动邀请他的。
回想起那条由孩童体内钻出的大蟒,想不通它是怎么样钻进去而蜷缩着不露出痕迹的,那对于孩童来说是一种怎么样非人的痛苦,司同已经开始领略到了,即要忍受心灵上遭到惊吓的恐慌与失去逃生机会的绝望,还需得承受着肉体上的疼痛。
青年砍下的蟒尾与鬼怪对待人类的残忍做法形成鲜明的对比,善恶在司同的心中区分出来,遐想中青年成为了一位善良而和善的英雄,手持宝剑,斩妖除魔。
司同已经确信了前往兆周县的想法,他想明天一早启程。
饭桌上他将这些事统统说给老陈太太听了,老陈太太感到很意外,不作声了。
“姥娘,他们确实是那么说的,谈到了我太姥爷,我想这些事不是短时间内造成的,而是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虽然之前我不相信,可是经过这些事情,我已经深信不疑了,正因为这样,我对姥爷和母亲的死感到了莫大的悲恸,这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杀害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不是生命遭到威胁,我都要去一趟兆周县,假如姥爷和母亲真是死于非命,那么我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况且孙大姑子也不能这样白白死了,她也是我的恩人。尽管目前我仍然深受迫害,没有办法还击,可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有能力坐到这些事的。”
老陈太太没有直接回答,她神色非常复杂,踌躇了一会儿说:“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她似乎是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的,因为在此之前她知道丈夫和女儿的死并非正常死亡,她承担着苦难,在荆棘中匍匐,只是期盼唯一的孙儿能够逃离出灰色诅咒。
她低头把脸埋在双手上,肩膀起起伏伏地抖动着,她投在土墙上的修长影子随之摇曳,她的哭声是那种细细的,小小的声音。
“我们搬家吧,搬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深受鬼怪迫害的年老妇女抬起头,已经抹掉了眼泪,她异常坚定地说,“我爷爷是从关里进来的,这样回去也算是回到家乡了。”
司同感到无力,一种近乎要掏空他身体的无力感遍布全身,他推开面前的碗筷,说:“我要想一想,想想这是不是一个可以采用的办法。”
司同披着衣服来到了室外,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达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临出门时,他洗了一把脸,此刻北风掠境,面颊感到冰凉。他心不在焉地观看着面前的景色,正前方二十米外是一口灌满雨水的水坑,水坑旁栽植五六株旱柳,夜晚中个个张牙舞爪,形似鬼魅幽灵,其中一株歪脖子柳树光是白天就引人遐想,夜晚中更似魍魉,彷如鬼蜮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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