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野猫（1/2）

突闻木门“吱呀”一声，一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叶秋，叶秋。”

听声音好像是小六。

叶秋轻咳了一声，小六这才在那草堆中发现了她。

“你怎就这般傻，上次发生那事，我也不敢到内院里来，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却寻不到机会，现今你这般，原本不该给你雪上加霜的，可是我们毕竟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说到这，他不禁一声哽咽。

叶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忍着疼，急急的问道：“是冬儿怎么了吗？她怎么了？”

“冬儿她。。。没了。”小六呜呜的哭了起来。

“没。。。了？”叶秋感觉嘴中霎时一股子血腥味。

“是啊，没了，其实，你托我送出去的东西我压根就没交到冬儿的手上，对不起，我骗了你，在你被送进沈府的第三日，你阿爹就带着全家离开了平津，没告诉你，就是想多看看你，对不起，叶秋，前些日子，刘老四喝酒说漏了嘴，说给老夫人办了一桩事给办砸了，绑来的小姑娘在他喝酒的时候逃了出去，结果掉进了猎户的陷阱中给摔死了，而那个小姑娘就是叶冬。”

闭上双眼，冬儿惨死的画面在眼前一遍遍闪现，她浑身颤抖起来，攥起手掌，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恨意、自责在心头交织，她猛地睁开眼睛，活下去，她必须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让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付出她们所不能承受的代价。

小六被她此时的神情吓得后退了两步。

“帮我做一件事。”颤抖着嗓音，柴房中似是弥漫着一股死气，让人不觉一阵恶寒，小六怔怔的点了点头。

“不过就是个要死的丫头，给他不就完了，用得着陪送上三个，做赔本的买卖？”薛松愤愤道。

这张大人着实是个不餍足的人，点着名的想要叶秋，不过就是个犯了错的丫头，这沈焕之也是，就是不给，还巴巴的将那三个冲喜的丫头给送了去，真不知是怎么想的，薛松腹诽着。

沈焕之听着却没有回声，案上还放着几张她练字的纸张，一个秋字写的歪歪斜斜，但看得出是用心了，挥手将那几张纸揉成一团，不该再想起她了。

竹林苑，叶秋躺在床上，双眼圆睁的望着床帐，庄羽夕细心的给她上药，这次，她没有喊过一声疼，也没因此而感到不好意思。他没有想到，她会找人来向他求助，而抛出的橄榄枝却是有些意思-----报仇。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待会我会给你配一些驱除疤痕的药。”庄羽夕道。

“留着吧。”简短的一句话，自出了那间柴房，她的话就很少，开始的时候根本就咽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可是她还是硬撑着吃下去，哪怕吃了吐，也要再吃，再吐。。。

庄羽夕也不是个多言的人，她的事他也不会过多干涉，不过就是看个热闹罢了，能够让沈焕之吃瘪，他自然是最乐意的。

自那风波过后，人们好像已经把那柴房中的人忘记了般，偶尔有人自那经过，发现里面没人，也当做已经死了，被扔去了乱葬岗，自此叶秋这个名字就被人们所遗忘了，当然，沈焕之自然清楚她的去向，而庄羽夕肯为她留下来，他也着实吃了一惊。

漫漫大雪，叶秋站在雪地中仰望着阴沉的天，发上已经染了一层白色，庄羽夕坐在屋里看着屋外的她，她已经站了有一会了。

大雪中的她朝屋里走来，朦胧中如梦似幻，这样的一副容颜，庄羽夕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今晚吗？”毕竟一起这么些日子，也是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叶秋看着他，点了点头。

今年的冬季好似格外的冷，冰凌挂在墙头，枯枝上顶着几层白雪，多了几分美感，各屋早早隆起了暖阁，饭后都待在屋子里不出门，天渐渐暗了下来，枫苑外一个白色的身影仰望着院门上的匾额，兜帽下，嘴角微微扬起。

夏顺方才掌了灯后就退了下去，沈焕之坐在案前，将那一团宣纸铺平开来，还是那个歪歪扭扭的秋，这样一个寂静的夜，他又想起了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他的嘴边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

推门的声音，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出去。”

关门的声音，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他立时提起警觉。

白色的斗篷，兜帽遮挡着面容，沈焕之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身，绕过书案，在她的眼前站定，将她细细打量。

“你是？”

一双雪白的小手抬起，缓缓摘下兜帽，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霎时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