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棋子（1/2）

下午，沈三暗中命人来寻她，知道躲不过，便瞧准空档去了茯苓苑。

老夫人的眼光还是那般的阴鸷。

“你说的可是实情？倘若撒谎你可知道你妹妹的下场是什么。”

叶秋坚定的点了点头：“二爷病的厉害，我的清白之身可以证明一切，他根本已经是有心无力了。”不知为何，她潜意识里在护着那个连脸都还没瞧真切的人。

老夫人看了她一会，便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沈三凑过来说：“这丫头看着倒是也不像撒谎，可是那人说二爷的病是装的，眼下可是信谁？”

老夫人沉吟片刻，冷哼道：“毕竟是沈焕之身边的人，是不是有意这般来说也是未可知，不过眼下还是小心的好，不要被抓了把柄，今晚的事延后吧。”

沈三转了转眼睛，道了声是。

入夜，叶秋爬上偏房的房顶，远望家的方向，她在想她的冬儿现在是不是已经睡下了，还是和她一样在思念她。

踩踏瓦片的声响，叶秋侧目瞧去，看清来人，不禁微微一笑，道：“大叔，可是又来巡查？”

沈焕之在她的身边坐下，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不开心？”

叶秋也没有遮掩，或许在这个大宅子里她也只能跟他说说真心话了。

“嗯，不过是想这人生来就有个贵贱之分，人们都道这是命，可是我却不想认命，即便是过程不够光彩，也不想一辈子任人践踏。”

过去的种种早已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抹掉的印记，叶父将她卖掉多少次，她就欺骗了多少人，甚至有人因此丢了性命，有人曾说那是叶父造的孽，可是只有她心里清楚，那是她的罪。仰望星空，眼中一瞬而过的忧伤滑落在那漫天的星空里。

多么熟悉的话语，曾经也有一个人这般掷地有声的和他说过，之后怎样了，之后她背叛了他，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所以明知不可为，也还是要去做？”哪怕是昨夜相拥入眠，今日也毫不犹豫去了茯苓苑，她前脚走，他们后脚就变卦取消今晚的行动，其中曲折，他不用过多的猜想。虽说这般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心中还是难免失望，原来她与那些女人并无不同。

叶秋感觉今日的大叔没有平时的柔和，反倒有些咄咄逼人。

“因为要活下去。有些东西如果不去争取，便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她要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冬儿。

望着叶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良久，沈焕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在你犯下错误的时候，你是否也准备好了去承担这个错误所带来的一切？”

叶秋秀眉轻皱，却还是点了点头。

沈焕之浅笑着摇摇头，轻柔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两人便不再言语了，仰望星空，各怀心思的感受着夜带来的寂静。

“真是可惜了，到嘴的肥肉溜了，不过，见你好像也没怎么生气，莫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算计？”薛松瞧着沈焕之疑道。

“还不是收网的时候，如果没有信心一网打尽就不要打草惊蛇。”其实，昨夜即便那边按计划行事，他这边也不会有所动作，毕竟动不了本元，贸然动作只能适得其反。不过她主动延后，倒是也给他腾出了更多的时间。

“听夏顺说，昨夜你留宿丫头了？这可是个稀奇事，我还真的是好奇，这姑娘到底是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入了你二爷的眼。”薛松戏谑道，见沈焕之爱答不理的样子，嘿嘿一笑，神情却比方才正经了些，道：“经过付颖那事，我还担心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女人了。”

听到付颖两个字，沈焕之的脸色变了变，不过也是一瞬又恢复了平常，淡淡的说道：“你想多了，那个丫头是茯苓苑的人，既然送上门来，怎么也不能浪费，或许还会是颗不错的棋子。”

茯苓苑。

“倭国藤原君对于昨日突然变卦之事甚是气愤，张管事推脱最近市舶司查的严，这才揶揄了过去，不过，淌是一直这么拖着，怕是难以再合作啊。”沈三低声道。

老夫人并未吭声，坐于下手的沈玉飞喝了口茶，砸吧两下嘴，道：“合不合作也不是他们说的算的，左右是挣钱的营生，谁还跟钱过不去，放眼望去，这平津敢行此事者倒是还有第二家不成，你呀，且把心放肚子里，不过话说回来，昨日怎就突然取消计划了？母亲是否也太过谨慎了？”

老夫人听他说完，这才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沈焕之毕竟不是个愣头小儿，瞧不准在哪挖了坑只等着你来跳。”

沈玉飞却并不这么想，“这种事老二也没少做，怕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