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嗳,来了。”
买菜的一路上,赵文萍对女儿不停的进行婚后再教育,雨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两代人的婚姻观真是差出了半个地球的距离。母亲的那一代人总是认为女人一旦嫁了一个男人总是要从一而终的,或者说,男人一旦娶了一个女人也总是要从一而终的。但是现代人的婚姻,迈入婚姻是也许是抱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美好愿望,可是正真能从一而终走到头的璧人又有几对。有半路被小三打劫的,当然,也有神君半路上自己后悔的,有因为传宗接代问题分开的,更有七年之痒,一痒拜拜的。谁又能说,什么样的婚姻就一定是好的,什么样的婚姻就一定是不好的呢?
婚姻里的当事人不同,婚姻里的状态便有千百种,说到底,人的情感其实是会变的。当时爱,不代表将来也会爱,当时不爱,不代表将来不会爱上,这才是真实的人性。
婚姻或许就是给真实的人性许了一个美丽的诺言,许多人是愿意相信这个诺言的,因为美丽,所以相信,但真的执行起来时才发现自己未必做得到,做得到的人是遇到了真爱,做不到的人只是回归到了人类这种动物原本真实的人性里。婚姻说到底哪里有对错,更哪里有好坏这一说呢。
晚上,田雨欣带着一份糖醋排骨回到自己家时,贾俊也刚好进门,她便把排骨推到了他面前,老太太记挂着你,吃什么都不会忘了你。贾俊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了,可是老太太的这道拿手菜,他可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风卷残云,排骨进肚,他抹了抹嘴:“还是你妈对我好啊!”
“油嘴滑舌。”雨欣开始换睡衣。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我给你解胸衣扣。”
“讨厌。”
“哪里讨厌了,是人讨厌,还是手讨厌。”
“都讨厌。”
“是吗?”他的吻缠上了她的唇,她热情的回应着。
“你不说讨厌吗?”
“是喜欢的讨厌,排骨味,去洗澡啦。”
“那你帮我更衣,我就去洗澡。”
“无赖。”
“赖的就是你啊。”她把他推进了浴室。
她去拉窗帘时,看到外面又在下雪了。再有半个多月就是春节了,这个时候雪总是要多一些。又是一年了,这个新年,她要在自己的家与浴室里的那个男人过年了。人生的第二十九个新年,大年三十晚上,身边一同守岁的人不再是父母,而是一个被自己称作老公的男人了,这个新年对她来说既是陌生的,又是新奇的。
春节前的一段日子,只要一有时间,雨欣便和贾俊冲到年货市场了,这里早已是一团浓浓的年味。选福字、选对联、买鱼、买虾、买菜,田雨欣俨然就是一个新晋女主人的样子。以前,每逢春节,只看到妈妈忙里忙外,她能帮上的忙有限的很。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家,什么都要自己亲自来,才突然体会到女主人这三个字不好当啊。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事事都得算计周到,事事都需要你亲力亲为。她和贾俊把大包小包的拎上了车,雨欣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了,贾俊弹了弹她的脑门:“没想到,我娶的这个媳妇还挺能干的呢?”
“那是…你以为呢?”
大年三十说到就到,这天早晨可是睡不成懒觉,这天要是一懒,恐怕就得懒一年了。贾俊忙着贴对联,贴福字,雨欣早早的便在厨房拉开了阵势,首先与她对阵的就是从年货市场买回来的那条鱼。这一天的团圆饭是一定要有鱼的,年年有余吗,老人们遗留下来的讲究,当然是要的。可是现在,菜板上的那条鱼与她四目相对,她却是手气不知刀该落哪里,哪里她也落不下去呀。开膛破肚不正是她现在要干的事吗?做饭这事有时还真是挺血腥的,美味向来向来都得靠血腥以成就其美味。
她用划了自己手两刀的代价终于把条鱼整明白了,闻着锅里咕嘟咕嘟的香气,雨欣自言自语“我容易吗我。”
“不容易,杀条鱼还能把自己伤成这样的估计也就是你田雨欣了。”不知什么时候,贾俊已站在了她身后,他拿着云南白药,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心疼。“为什么不喊我,我来就好了。”他拿过她的手来上药,“别动。”
“我是不是很笨。”
“笨,天下第一笨女人,田雨欣。”
“你才笨呢。”
“可我就是爱上了这个笨女人,真是亏大发了。”他拿起她包的鼓鼓的手指头“还疼吗?”
“疼。”
“该,谁让你不喊我。”他轻轻的吹着她受伤的指头。雨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很想咬他的冲动,她低下头咬住了他的下嘴唇,她使了力道,他忙抽嘴:“疼。”
“疼就对了。”
“你咬我。”
“咬得就是你。”雨欣又去咬他的嘴,他没有躲,而是任她咬。鱼锅里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外面北风呼啸,寒气萧杀,她咬着他的唇感受这指尖传来的丝丝疼痛和心里的丝丝幸福,幸福原来也是会有疼痛的。他的唇变得越来越软,她的手指却是慢慢忘了疼。
这是田雨欣婚后与贾俊单独过的第一个春节,手忙脚乱却又甜蜜温馨,事实上也是他们小夫妻俩个唯一单独过的一个春节。他们也像很多小夫妻一样,大年初二回了赵文萍那里给二老拜年,大年初三便坐着火车回了钱芬那里给公婆拜年。初七,他们俩个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节后综合症,雨欣现在好像体会到了,这几天动不动就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她是这个综合症最好的例子。
再见芳婷时,这个女人的脸色好看了很多,雨欣暗喜,翟亮还是心疼芳婷的。果然,芳婷说起翟亮最近的表现,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了一个人,忽然之间好的让她有点无所适从。雨欣锤了芳婷一拳:“要死,这个女人,一个男人对你不好,你无所适从,对你好,你无所适从的哪门子啊?”芳婷倒是少了许多平日里的锐气,要不然早就怼回去了。
“这个男人对你好,你就好好的享受这份好就好了。先把孩子造出来,再找他算回头账。”
“你这个女人才要死,原来这账是等在后头的,最毒妇人心。”
“嗳,我这是为谁啊?你为了怀孕受了那些个苦,他还整日的不耐烦了,这账不找他算找谁算啊。先…生孩子。”
“对,先生孩子。我现在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陆芳婷,满脸坏笑是几个意思啊!”
“田雨欣,深藏不露啊。”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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