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缘起缘落（2/2）

“哼！哈哈哈！”金珠肆言如狂道，“不过是两只修行百年的猫，你们懂什么！那恶妇阿绮，当年害我被灭族，要不是夫君，我也得被她烹了！难道，她不该受此报应吗？”

“你说什么！”花颜宁和花颜灵双双愕然。

时间回到九年之前，风吉山。

那一日，乌云密布。阿绮见暴雨将至，便收了镰刀和采下的草药，匆忙下山。行至山腰之时，隐约听见路旁的草丛中有人呼救，便寻声找去。阿绮发现定康时，他身上插着数支箭，颈部和胸膛上都有刀伤，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阿绮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定康拖回家中，为他拔了箭、包扎了伤口，还给他为了米汤。可一连数日，定康却迟迟没有醒来，甚至比发现时更加气息微薄了，而且全身开始僵硬发紧。阿绮偶然发现，定康所中之箭的箭头上都涂了乳白色的胶汁。她断定他是中了毒。阿绮虽日日上山采药，可也辨不出定康所中是何毒，更不懂解毒。她也只能每天熬一些清凉败火、去腐生肌的草药喂他，然后就是每天看着定康一天比一天痛苦，她也只能陪着他等死。

这一天，阿绮采药时，无意间挖到一棵人参，更令她惊喜万分的是，在这棵人参旁，有一个浅洞，洞里有一窝雪山姬鼠。阿绮如获至宝，因为她从小就听人说到过，风吉山有灵鼠，若入药服之，可延年益寿。她当时只想着救活定康，心想一只姬鼠都能延年益寿，那一窝，肯定能救活定康！她便一下将大大小小数十只姬鼠全都逮了回去。

阿绮就用这人参煲汤底，每天一只雪山姬鼠入药引，人参和雪山姬鼠不愧是汇聚了天地精华的灵丹妙药，定康竟奇迹般康复了过来。也是在这段日子里，定康和阿绮互生情愫，相许了一生。

在这一窝雪山姬鼠之中，有一只有别于其它，它的毛是棕褐色的，而且每次阿绮熬夜取姬鼠做药引的时候，别的姬鼠都是吱吱乱叫，只有它，静静地一动不动。阿绮觉得这只姬鼠乖巧，便一直将它留到最后。直到只剩下这只姬鼠的时候，它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扔进药锅里煮了，浑身瑟瑟发抖起来。突然有一双厚重而温暖的大手将它捧起来，然后这只姬鼠的眼睛里，就永久地烙下了那张脸，那张“仪容俊朗气宇昂，双目温润貌堂堂”的脸。见它在打哆嗦，定康便把它揣进了自己热烘烘的胸膛里为它取暖。

“这是最后一只雪山姬鼠了，一会儿再把它熬成药汤，你就会完全康复了。”阿绮满心欢喜地说。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段日子多亏了你。”定康含情脉脉地望向阿绮，然后从怀中捧出那只姬鼠，笑道，“你看，这只小鼠多可爱，也怪可怜的，就留下它吧。我再多歇息几日就没事了。”

“那好吧。”阿绮笑嘻嘻答道，然后贴到定康怀里，伸出手指去逗定康手里的姬鼠。可谁知，那小鼠猛然间扒住阿绮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跳下地，呲溜逃掉了。

…………

“从那天之后，我便发下毒誓，我一定要让那恶妇血债血偿！我也要让她知道，骨肉分离是多么痛不欲生的事情！我那可怜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就那样一个接着一个地被那恶毒贱人给活生生地煮了！”金珠双目片刻锋锐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不可遏地咆哮着，“我要报仇！”

仇恨像邪灵一样吞噬着金珠的心，可是，她却始终对定康念念不忘。

金珠方才还冒着怒火的眼神忽然变得柔情似水起来，声音也变得绵言细语起来：“夫君救下我那日，我便下定决心，若能为人，我一定要嫁与他为妻，侍奉他一生一世。”

此刻的花颜宁和花颜灵，也缓缓地放下了警觉，放缓了呼吸，静静地望着金珠。

“当我看到那贱人每日与夫君恩爱缠绵的时候，我的心就如同插了尖刀一般在滴血！夫君只能属于我一人！”金珠阴沉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憎恨与欲望，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夫君逐渐开始冷落那贱人，我知道夫君的心思是想要一个孩儿来光耀门楣，我怕，我怕那贱人给夫君生下儿子，然后我就再也抢不到夫君了！可我又要让那贱人尝到骨肉分离之痛！”

“所以，阿绮迟迟不孕，原是你在搞鬼！”花颜灵恶狠狠地抢白道，“卑鄙！龌龊！”

“哈哈哈哈！我就是要让她痛苦，就是要折磨她！我每日都在给她熬制的汤药里，加上半颗乌头，所以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虚弱到都不敢同夫君行房。可是我实在不忍心夫君每日愁眉不展，更不愿夫君每日借酒消愁流连在那些莺燕花柳之中。索性我便一不做二不休，便去献药，让夫君喝下混着我经血的汤药，这样他便会日夜思我念我。后来，那贱人怀孕了，夫君又日日夜夜守在她身边，我恨！”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