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燕帘莺户在（4）（1/2）

蒋琮桓优雅的拉开车门，含笑道：“女士优先。”大抵是他的模样太过正气凌然，顾绮罗愈发觉得狐疑，婉转歉疚：“麻烦小少爷了，我还是坐后面吧。”

蒋琮桓也不为难，一身崭新的衬衫长裤，笼罩在夜色里显得清隽高华，隐隐有些蒋怀南的眉眼在里面。他抵唇一笑：“那我收拾一下。”他去了车厢后面，有些沉闷得声响过后，他亦是坐了回去。

玻璃覆上一层绵密的湿雾，车厢内的气息潮湿而压抑，顾绮罗只觉口鼻都被塞入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垂首掩唇，略略咳嗽着。

蒋琮桓停了车，就着路灯回头望她，神色关切：“顾小姐，没事吧？”

“没事，我……”

那一瞬，顾绮罗清楚的瞧见了蒋琮桓在路灯下沾满鲜血的面容，猩红的颜色顺着蒋琮桓高挺的鼻梁慢慢滑落，染红了深色的衬衫和领结，黏腻得发稠。而蒋琮桓却恍若不知的温润笑着。

顾绮罗紧紧掐着手指，一遍遍提醒自己冷静：“没事，小少爷，总归这里也离我家不远了，我不如自己回去吧。”她慢慢将手挪移到门把处，想趁机开门偷溜。

但下一刻，冰凉的手掌捏住了她。

蒋琮桓含笑道：“顾小姐，请你给我个机会，我要证明自己。”

一个冰凉生硬的铁环套在了手上，是枚铁质的手铐。

顾绮罗浑身冰冷，无比后悔自己之前幼稚的举动：“小少爷，你想证明自己，靠我有什么用呢？我家只是商贾而已，没有权势，你在我这也讨不到什么羞辱的快感。”

蒋琮桓踩下脚踏，顺着幽深的夜色驶去，顾绮罗努力挪到车窗处，从模糊的窗外依稀瞧见了“闸北”二字，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路线，也许，蒋琮桓许是要往闸北和黄埔的方向去，可那里能有什么？

车子一路起起伏伏，似是在走山路，蒋琮桓畅通无阻，熄了火：“下车。“

顾绮罗被从车上猛地拽出来，差点摔倒，昏头转向了半晌，才发现这里竟然是玉佛寺。玉佛寺讲究龙静玉，是祈求一腔心意的最佳之处，阮婉之素来喜欢这些，没少在她耳畔念叨。

她转身去寻蒋琮桓，只见对方怀中搂着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轻轻落下一吻：“海棠，我带来了，你从前说过，若是死后能葬在玉佛寺，便是最满意不过的。如今，我来替你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