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转首错过（1/2）

秋试已过半月，却仍不见阮兰的身影。

长廊处，良善翘首盼望。

良久，她叹息，“春花，你说这上京的路有这么远么？”

春花盯着小姐的背影，眼里生出不忍，“兴许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小姐，天气凉了，仔细身子，还是回房里吧。”

良善点点头，转身之际，却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长廊外，一名小厮气喘吁吁而来。

“小姐。”那人在良善面前垂首行礼。

“发生了何事？”

“小姐，老爷请您去前厅，有贵客前来。”

良善点点头，眉头蹙起来。虽不知爹爹为何让她去见客，但心里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在心底默默想：阮郎，你可要早点儿回来啊。

一番装扮后，良善带着春花行至前厅。抬头便看见爹爹正与一名年轻男子交谈甚欢。一时间，她心里打了个突。

“爹爹。”

李员外回头，笑脸盈盈，“良善啊，你来的正好。快来见过蒋公子。”

良善缓缓行礼，心里却起了别扭，“良善见过蒋公子。”

此时此刻，若是良善还不明白爹爹的用意，那就太过于愚笨了。良善不禁在心底苦笑。爹爹表面说等阮兰的消息，实际上却想着给自己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

“早就听闻员外千金，貌美如花温柔恭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员外好福气。”蒋公子打眼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李员外听完哈哈大笑，喜不自胜。“蒋公子过奖了。良善，蒋公子听说你画的一手好丹青，故而今日前来向爹爹求取。爹爹就替你答应了。你快快画来。”

良善垂首，顿了顿，瞥见了一旁的书案，点了点头，“那良善就献丑了。”

她在李员外早就准备好的宣纸上，挥毫泼墨一蹴而就，不到一炷香就画好了一幅画。

蒋公子凑了上去，一见画作便笑了，“果然好手笔。”

良善微微蹙眉，盯着画作。这是一幅兰花凋零图，所呈现的是满目凋零，惆怅之情。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异常无奈和怅然。

“李小姐蕙质兰心，不知何人有福气，能得如此佳人。”

面对蒋公子的赞赏，良善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李员外，“爹爹，女儿有些累了。”

李员外点点头，“那你先回房吧。”

良善行了行礼，便带着春花施施然退出了前厅。

蒋公子盯着她的背影出神许久。直到李员外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李员外。您所说之事，回去后我定会跟爹爹转达。员外放心。”

李员外高兴地大笑几声，示意蒋公子坐下，“既然蒋公子全力支持，想必此事想成功就不难了。”

蒋公子笑着附和，“那个……员外，小侄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

几日后，良善总算有了阮兰的消息，却在得知的一瞬间，瘫倒在凳子上。

“不可能，不可能……”

等了那么久，良善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阮兰遇害的消息。她想起那一日，阮兰桥头的笑颜，想起他在信中的浓浓相思。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爹爹，你一定是听错了！阮郎不可能……”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李员外叹息，“良善，爹爹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说着，他拿出一条带血的头巾，放在了良善面前，“这是在盘虎山捡到的。那人说，阮兰被贼人杀害，尸骨无存，只剩下这方头巾。”

良善的眼泪滴答到头巾上，晕染开来。她轻轻抚摸，却仍旧不能相信。

“良善，爹爹与你娘亲商量，下个月初是个黄道吉日，就将你与蒋公子的婚事办了。”

良善猛抬头，泪眼婆娑地摇摇头，“爹爹，女儿不嫁。女儿此生……”

她话未说完，便被员外打断，“良善！你莫要胡闹！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你的母亲着想。难不成你真要为个死人，商量亲人的心？”

良善哽咽，提到了她的母亲，即便是有再多的话也不好再开口了。

她的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十四岁便嫁给了父亲，虽是正室，却因为膝下无子而空有虚名。看着父亲身旁的女人越来越多，不能怨恨，不能嫉妒，甚至连恼火都不能。只能独守空闺，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