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在长安(三)(1/2)
白日的盛京不见夜里的繁华,酒楼林立,人声鼎沸,叫卖声谈笑声不绝于耳,大姐小巷都是人来人往的熙攘,门庭若市。灰衣的男子混在人流中,毫不起眼的面容和气度与常人无异,但如果有人能看见他的眼睛,定会摇头叹息,可惜这样好的眼睛生在如此平庸的人身上。
这灰衣男子正是韩玖无异。
韩玖无声无息闪进京中最大的酒楼,小二引着他上了环境安静的三楼后便躬身退下,训练有素得很。韩玖抬手推门而入,厢房中已有一人闲散地摇着山水折扇等着,同样平庸貌样因着略微上扬的眼角多了分邪气,男子正倚窗俯瞰街道繁华,这是只有常年身居高位之人才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韩玖正欲作揖的手被男子挥退,男子回过身,笑道:“晋之,这些礼数,我们就不用了吧?”
谁会想到眼前这位举手投足皆是矜贵的人竟是当场的那位痴傻皇帝。韩玖叹口气,报以笑颜,熟稔地唤道:“域承。”似相处多年的好友,不过事实也是如此。
李域承随意坐下后把满上的酒杯推到坐在对面的韩玖面前,韩玖也不客气,一饮而尽,李域承趁机仔细打量他的脸,不禁摇头赞叹道:“我还道鬼医之名不副其实,今日见得果真如神。”顿了顿,“你前日夜探皇宫,我还以为是刺客,可惊着我了。”他话虽这么说的,可面上哪有什么惧色,满满当当的揶揄。
韩玖斜睨他一眼,幽幽道:“那可是晋之唐突了,还不知是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差点给我一刀了。”言罢淡定抿了口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域承事不关己的模样。
李域承咳了一声,干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来给我送人皮面具的,而且枕头下藏把刀不是安全嘛。”
酒过三巡,问完各自境况后,便谈起正事。
“现今祁朗朝中的势力,我通过老丞相已经拉拢了部分,祁朗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意料之中,祁朗可能察觉到是我在外收拢消息了。”
李域承皱眉:“那他可有查到你是韩家的遗孤?”
“不知,祁朗刚愎自用,自然认为当年做得万无一失,即使怀疑,也拿不出证据。”
李域承半晌沉默,面露苦涩:“晋之,你可有怪我?”
“怎么说?”韩玖挑眉,随即了然,“我说了,当年的韩家灭门又不关你事,即便是先王下的命令也不必往心里去。”
李域承以手支额,颇是疲惫,听他的安慰后更是愧疚,摇头叹息:“韩家随先祖打下江山,素有谦和温润的美名,百年来御前侍奉,更是几出忠良,你爹韩太傅又待我如亲子,域承庶出,母亲地位卑微,全仗韩太傅的扶持,域承自然不胜感激,可是我不仅不能为太傅一家洗尽冤屈,还让你在朝堂上名声尽毁,即便日后平冤,怕是你这辈子都脱不了恶名。”他说到这儿,竟是再也说不下去,如鲠在喉。
韩玖在朝堂上声名狼藉已久,又寒门清流曾撰文借以讽刺道“谄谀之态,令人齿寒”,想必李域承听了去便放在心底,倒是韩玖自己听了,也只是不在意的一笑而过。
李域承还想说什么,见韩玖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好笑道:“我知道你素来不甚在意这些,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倒是你的毒可能解?”
韩玖斟酌片刻,“能解,只是要费些时日。”
李域承点点头,片刻,又不正经打趣道:“不知那鬼医是何种模样,连晋之这样谨慎冷淡的人能放下戒心。”旋即话音一转,“不过,她可信吗?”韩玖点头,他也就没有多问。
而后李域承对他说的话,他都没有太多的印象,他不知道为什么顾长安会让他放下戒心,只是觉得她不会背叛,无关道义。
分离时,李域承切切嘱咐他,近日要万万小心,祁朗可能先下手为强,其实他不说韩玖也清楚,他冷笑,祁朗,昔日血海深仇,定要你加倍奉还。
顾长安最近觉得很无聊,玑芜他们一天到晚不着家,韩玖也禁止她单独出门,自己倒顶着她做的面具大摇大摆上街,她惆怅的叹口气只得爬上院中开得热闹的桃树上睡觉,一睡就不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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