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人作死别（1/2）

生生的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

凌羽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御书房的，只知道，那一天，这个东皇城最爱笑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哭了。

凌羽逸在书房外等他，等凌羽穆再次出来的时候，已像断了线的木偶，双目无神，再不复当年。

“大哥。”凌羽逸伸出手，想要搀住他。凌羽穆像没看到似的，直直的穿过他，走了过去。

凌羽逸也不恼，只回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现在想起来，凌羽逸依然觉得，那大抵是东皇城下的最大的一场雨了吧。

大雨冲散了一切，却冲不散他对她的思念。

那一次，年仅十六岁的凌羽逸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帝王的命运。帝王之命，永不言爱，孤苦一生。

那日之后，凌羽穆果然没有再找过黍黎。倒是黍黎，找过凌羽穆几次，却都无功而返。是啊，本来就是假的身份，假的地址，这个单纯的姑娘，又怎么会找到呢！

本以为，只要凌羽穆不去见她，丞相也就拿她没办法，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丞相到底是知道了黍黎的存在。

具体的过程凌羽逸记不得了，他只记得，那一天，凌羽穆找到了自己，交给了他一个镯子。

之后，他便瞒着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他愿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取黍黎一世眉眼如初。

凌羽穆悄悄去了一趟掖幽庭，在那里找了一个与黍黎眉眼相似的罪奴带出了宫。

并故意放出风声，引来了左金婉。

他给了那女子一夜恩泽，并给那女子赐名“黍黎。”

凌羽穆本想让那女子扮成黍黎，换取黍黎的一条命。

却不想，他步步算，处处算，偏偏算漏了黍黎对他的感情，她没想到，这个傻姑娘，居然找到了他的府邸。那一刻，他多想抛下一切将她拥入怀中，可他不能，他不能让他精心设计的局功亏一篑。所以凌羽穆让蜂蜜告诉黍黎，他要成亲了，他不爱她了。他让她以后都不要来找他了。

天知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可，这又怪得了谁，要怪只能怪，他生于了帝王家，而她，终究是个妖。

左金婉赶到的时候，凌羽穆正在床上与那罪奴在缠绵。见到左金婉的那一刻，凌羽穆竟是久违的笑了。

凌羽穆低下头，看着身下的人儿，他问她：“阿黎，天涯海角，你愿意陪本王一起去闯吗？”

那女子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说：“我愿意。”

其实，她早就知道凌羽穆的目的，她一介罪奴，又怎敢奢求帝王之爱。凌羽穆会找到她，只是因为，她和她有相似的体型，相似的眉眼罢了。她知道，她只是她一个替死鬼，但终究，她还是醉倒在了凌羽穆的温柔乡。

扔给那姑娘一件衣服，凌羽穆拉着他便闯出了东宫。左金婉只是一个人，又怎么拦得住东宫的一干人等。

回头吩咐了几句，左金婉便追了出去。

大抵是天要亡他，凌羽穆拉着那罪奴跑到了断肠崖。丞相的人也追了上来。

“太子殿下，听老奴一言，只要你现在杀了妖女，跟我们回去，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你还是皇城太子，还是小女未来的夫君。你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左福成见凌羽穆没有了退路，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左金婉也附和道：“是啊羽穆哥哥，婉儿知道，是这妖女勾引了你，婉儿不怪你。你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们成亲，好不好。”

凌羽穆将那罪奴拥入怀中：“左姑娘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还是不能答应你，因为本王答应过阿黎，等我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就成亲，现在看来，这个诺言，怕是实现不了了。但只要阿黎愿意，本王愿意下一世，下下世，都继续爱她。”

凌羽穆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少女：“阿黎，你，可愿意？”

那女子早已哭的不能自己：“我愿意我愿意、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