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杀未成（2）（1/2）

此时早已过了晨时，尚未正午，阳光和煦，微风轻抚。

我站在门口，望着院中的这一切。他从我身旁走过，没说什么。

满藤累累的葡萄结得又大又紫，二师兄最喜欢喝酒，说今年等我满十四岁了，便要带着我喝酒，还说过些天拿这葡萄酿酒，要我从这葡萄酒开始，直到如他一般痛饮千杯，万杯不醉，可是六个师兄中就数他酒量最差；

墙边梨树上也挂满了香梨，三师兄厨艺最好，总喜欢拿这梨做果羹，每年香梨成熟的时候便会日日取来做一大碗，然后拿来给我吃。我很是无奈，几年下来早已吃够，看着就觉得甜腻的要命，又不好坏他兴致，只好安慰自己说吃梨生津又润肺，最后还是偷偷拿去给师父喝，师父也是无奈，摇摇头闭着眼一饮而尽；

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随风飘扬起来，五师兄洗的衣服还没有收，上面还有我的新道服，每次五师兄都会将晒干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后放进我的衣橱，不像四师兄似的还要我自己叠；

东院墙底下剑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灭，一把即将铸成的剑还在火里被烧得通红。大师兄最近在为六师兄铸剑，六师兄头些日子在外面与人打架，剑被对手弄断，所幸人是无碍。大师兄苦口婆心地对六师兄絮叨一番，最后却还是撇撇嘴默默地为他打剑。

微风中，尽是欢乐的回忆，冲撞着现实，支离破碎。

我揉揉眼睛，走到晾衣绳下将所有的衣服收下，捧在怀里。

我走到师兄们的房间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进去，将衣服叠好放在床头，出去站在剑炉旁，那炉里尚有微火，虽不旺盛却仍将那剑烧得通红，我将那剑取出浸入水中，望着沸腾的水，眼前变得模糊。

我提着带有水气的剑，又摘了些葡萄和香梨，一同送进师兄们的房间，抱着师父前些日子游历回来为我做的新道服，环视一周后退了出来。

怀里的道服很柔软，很新，我只穿过一次，以后怕是穿不上了。

我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路过师父的屋子，站在门前，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我路过吃饭的饭堂，路过读书的学堂，没有一个人，只有我自己在这个两天前还热热闹闹的清河观一个人孤独地走着。

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将新道服和平时用的东西打成一个小小的包裹，然后坐在自己的床上，鼻子发酸，眼泪瞬时又流了下来。

这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本想着一辈子不会离开的地方，如今却要收拾行囊离开了。

我擦擦眼泪，站起身背上行囊，捧着六师兄送的《趣味小记》，看了这个住了七年的房间最后一眼，轻轻关上房门。

我费力地抬起脚，双腿异常沉重，像是灌了铅一般。

我来到师父和师兄们的坟前，七座坟只立了一个木板制的碑，上面刻着“清河观”，若是“清河观”，到底是差我一人，我苦笑，“师父，师兄，云吉死后定要葬在你们的身边，这碑上的字才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