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醉（2/2）

视线随之往上，靠在自己身边的人，除了那张见过无数次，颠倒众生的脸还有谁？

玄凌早已醒来，睁开双眼看到那人耳根微红楞在那，似是被取悦一般对其露出了笑容。

“早啊，哥哥。”

范无咎这才想起昨夜醉酒之事，神色不掩尴尬地道：“……早”

莫怪他觉得难为情，自从二人同住一屋以来，一直是一人睡觉一人在旁打坐修炼。别说在无常府内，就是生前还未从范府离开之时，这种与人同塌而眠的事情都是没有发生过的，对于那个有洁癖的人来说真真是上天入地头一遭。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屋外铜锣声又响起来，间或有男子的哭声与女人的呜咽声夹杂在吵闹间。

范无咎正愁不好下台，道了一声“出去看看”，便下榻直往门外走去，直到榻上人喊住他才疑惑回头。

玄凌轻笑出声提醒他：“哥哥还未更衣。”

“……”这才发觉自己昨夜居然什么时候脱的衣裳都不知道，穿着一身中衣便急急要出门。

转身将衣裳穿戴整齐时，榻上的人也已整理完毕，于是二人一道出门。

到了门外，又是与先前阿旺儿子被杀时相似的情形，各家各户都是听见锣声出来的人，正围在一起安慰那蹲在地上哭到沙哑的人，二人站得远，依稀只听到几声‘孩子’、‘一夜未归’之类的交谈。看来这次的是人口失踪案。

玄凌知道这里每月都有事发生，对范无咎解释了一番月前所闻掏心案件的来龙去脉，又道：

“青衣大师曾让我提醒哥哥莫要插手此时，依哥哥看，这事是否与那个什么虚度有关？”

范无咎摇头：“此地并无魔气，何况虚度法力高强，手段残忍，无需大费周折掩人耳目且专挑孩童下手。”向来有虚度出没过的地方皆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曾经的鬼王，现在的魔王手笔之下，轻者灭门，重者屠城都是不在话下。要是连杀个孩子都需要躲躲藏藏，也不会令三界都头疼至此了。

听他所言否定了自己先前猜测，倒叫玄凌疑虑更深，正在这时，不远处蹲地哭泣的男人走出了人群朝二人方向走来。原来是黄九。

只见黄九披头散发，眼神涣散。疯疯癫癫地四处哭喊寻找，嗓音尖锐凄厉：“南儿你在哪儿啊，回来吧！南儿啊……谁看到我的南儿了……”

站在门前的二人具是一惊，没想到两日前还曾碰面的孩子，不过回去一晚而已就不见了。想起自己还答应了那孩子过了中秋便送他一只亲手做的竹蜻蜓……范无咎内心更是无比酸楚。

那与玄凌幼时十分相像的孩子是凶多吉少了。

思虑片刻，神色肃然言道：“看来此事并不简单，你今日别去城门口了，先回房内，等我找青衣问清此事再来找你。”

玄凌原本想说既然人家让你别插手，我们又何必多管闲事，转念一想，那孩子好歹也与自己有几面之缘，看见黄九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他内心毫无波澜也是假的。只好点头答应，道：

“如果真是虚度，哥哥答应我千万不要涉险。”只要与范无咎安危有关的事情，哪怕是三界覆灭，玄凌都不想他参与其中。

无咎郑重点头，回以一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