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思（1/2）

一曲罢，女子忽然往门口望过来，对着门口所站的白衣公子遥遥一笑，笑容略显惨淡，似还未从方才忧伤的曲调中转还过来。

见她看到了自己，玄凌点了点头算是招呼，面无表情转身踏过茶庄继续向前走去，《千秋岁》的歌声却一句一句萦绕耳边久久不散。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心有千千结……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袭黑衣的地府使者，表情是与装束格格不入的温柔缱眷，交握的手指苍白修长，一声一声地唤着：“凌儿，凌儿……”

明明比自己还略低的身高，却总喜欢似长辈一般抚着自己的头顶，对自己从无半点脾气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对着他撒娇时他笑得温柔，对着他生气时他笑得无奈，连叫他滚，他离去时的嘴角都是苦涩含笑。

他说，“我何尝不是把凌儿当作我唯一的亲人？”

曾以为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势要寻找的人，能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多年的夙愿得尝，理应欣喜雀跃。

可是当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并没有想象中的满足感，而是……不甘！

不甘只在他身边当做他的‘弟弟’，更不甘仅仅只能握住他的一双手，内心深处想要的更多，想拥有他的全部，贴近他，抱紧他，将他揉进身体，融入骨血！

依稀记得小时候在他怀里时的感觉，温暖而充实。体温犹在，可是……如今他却不能做这么做。

因为没有足够保护他的能力，连这幅肉体凡躯都是行将毒发命不久矣，自保尚且不能，又如何能够奢望更多？

何况……他也只不过是他的‘弟弟’而已……

游龙浅滩，骨子里却依旧是那目下无尘不改傲骨的上界尊者，哪怕痛不欲生，孤独终老，甚至粉身碎骨，也绝不容许自己在那人面前的尊严有损半分。

“公子请留步！”

那唱歌的女子追了出来，见玄凌目露疑问，抬起袖子掩嘴一笑，额间青莲熠熠生辉：“小女子愁风，可否请公子赏脸入内喝杯茶再走？”

原本没打算停留的脚步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之后竟掉头，直直走入店内。

女子似早已料到他不会拒绝，轻移莲步紧随其后，选了个靠近竹帘的地方落座，斟茶。

“公子不仅容貌无双，丹青妙笔更是世所罕见，愁风有幸得识公子，愿引为知己，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玄凌。”声音平静无波。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果然人如其名，公子确如凌云山巅的苍松一般俊美。”女子夸道。